“關於一年前的事情?”我喃喃自語着。
“是的,不管回想起什麼,請都跟我們說一下。”對面的警察已經拿出了手機進行錄音。
“我、我想不起來……”我咬着下脣,幾乎都快要哭出來。
一年前的我和丁若蘭他們剛上大學,對於當時來說,什麼都是新奇的,但是換到現在來看,又沒什麼可出奇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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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彆着急,時間主要是一年前的六七月份,在那個時間段你們有沒有幹過什麼?不管什麼你都說說。”年長的警察安慰我。
六七月份?我好像真的想起一件事:“好像我們當時搞過一次聯誼。”
“聯誼?”
“是。”我點點頭,努力回想。
那次主要是和外校的學生搞得,當時的我和丁若蘭衛修然他們還是好朋友和好情侶。衛修然認識的學長是聯誼的負責人,說是爲了能更多的吸引外校女生前來,所以讓衛修然也跟着參加。
當時丁若蘭還拉着我的手嚷嚷着必須讓我也跟着去,好防止衛修然“紅杏出牆”,而學長也大力邀請,說有漂亮女生更好,於是最後我們就三個人一起去了。
然後在聯誼上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爲何,我關於這段的記憶顯得模模糊糊的,想不真切。我思索着,目光無意識的在病房中游弋,然後落在了病房的房門上,突然就像靈光一閃,我的記憶全數回籠。
是了……那天晚上,我們玩了個遊戲。
提議的人是誰記不得了,只記得當時參加聯誼的有十個人,男女各半。
遊戲的方式是將十個人依次編號,然後按照號碼順序讓每個人走出房門,在外面默數到10開始敲門,然後房間內如果對門外的人有好感的話就去替對方開門……又能向喜歡的人表達好感又不會傷及情面,所以當時所有人都躍躍欲試。
因爲我當時已經有了衛修然,所以挑了最後的十號數字,坐在房間裡笑看他們玩耍。前面的遊戲進行的很順利,一時間房間內一直在迴響着敲門的“咚咚咚”的聲響。
但不知爲何,我覺得這個聲音變得越來越響,甚至吵得我腦仁兒疼。而且身體也有些發冷,我當時沒有多想,以爲只是空調吹久了造成的不舒服,所以將頭靠在旁邊衛修然的肩膀上,閉上眼睛休息。
然後當時順序很快就排到了丁若蘭,我還記得她當時很歡快的跟我說她去了,我還笑着衝她點了點頭。
我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到門外,看着她關上門,看着房門在靜默十秒後重新被敲響。
“咚咚咚!”
我看着當時房間中有一半男生都爭先恐後的搶過去開門,把門口都圍了個水泄不通,然後……然後又發生了什麼?
我的腦袋開始疼痛起來,鑽心的疼,腦子就像藏着水的海綿,被什麼東西用力的扭來扭去,一點點擠出帶血的記憶。
我沒有看到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爲當我想要擡頭去看的時候,衛修然撲過來一把捂住了我的眼睛。
“書薇,不要看!”我聽見他這麼喊,聲音裡充滿着顫抖可能他自己都沒發覺。
他的手格外的用力,捂得我骨頭都在疼,自然也沒法睜眼,但我的耳朵還能聽。
我聽見房門被用力的關上,發出“砰”的響聲,我聽見有人喊、有人哭,有人罵。
丁若蘭被關在了門外,在瘋狂的敲門,一邊敲還在一邊喊着我的名字:“書薇,修然!開開門,救救我……”
我聽見她在哭,聲音裡帶着無盡的惶恐,我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卻被衛修然狠狠帶回來,一把摟進懷裡,他抱得是那麼用力,勒的我都喘不上氣。
“發生什麼事了!”我大喊,但沒有人回答我。
嘈雜過後是突如其來的寂靜,敲門聲不見了、哭喊聲不見了、走動聲不見了,甚至連我身邊的衛修然那急促的呼吸聲也不見了。
然後我又聽見了有人在說話,讓人遍體生寒的聲音,難聽的就像是從地獄發出來的聲響,正在一個一個的數數:“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翻來覆去,就是數不到十。
我是第十號……
我的臉色慘白,坐在牀上渾身抖得如同糠篩,語無倫次的說着:“我是第十號……沒錯,都死了……都死了……爲什麼我忘記了……天啊……”
我哭的泣不成聲。
“你想起什麼了?”對面的兩個警察急忙上前來安撫我,但我只是膽怯的抱着被子將臉深深埋進去。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