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車，沈慕清都還有些放空自己，陳霆最後的那番話，是同意了還是拒絕了？
陳愛萌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要不還是我來開車吧，我真擔心你這個狀態開車，我們兩會不會雙雙共赴黃泉。」
「呸呸，瞎說什麼？」沈慕清見她坐在副駕駛位上，激動地握上她的雙手，「雖然昨天我胡言亂語了許多，但是有句話我絕對是真心的。」
「我知道，我父親畢竟是真的能夠當我母親的爹了，你說他老牛吃嫩草，是絕對是實話。」陳愛萌故意打趣道。
沈慕清一聽這話心臟都好像跟著抽了抽，他哭笑不得道：「甜甜，你是知道我說的那句話。」
陳愛萌卻還是在裝傻充愣，「難道哥指的不是這個意思？」
沈慕清輕輕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隨後再替她扣好安全帶，莞爾道：「甜甜覺得是這句話那就是這句話。」
「那哥說要娶我的話就是胡言亂語了？」陳愛萌撅了撅嘴，「原來我白高興了一場。」
「如果我不娶甜甜會這麼做？」
「那我就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反正我爸也說了，無論我找個什麼樣的人，哪怕是歪瓜裂棗上不了檯面的流浪漢，他也不會拒絕的。」
「你敢。」沈慕清一把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攥在自己掌心裡。
陳愛萌嘖嘖嘴，「哥可真是太野蠻了，又不願意娶我，又不許我嫁給別人，那要不這樣吧，我娶你。」
「……」沈慕清一腳踩住剎車，怎麼都沒有想到這丫頭會說出這樣的話。
陳愛萌咧著嘴笑得可開心了，「這真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不勉強哥娶我，我又不用違心地嫁給別的男人。」
「甜甜可真是個小機靈鬼。」沈慕清忍不住地誇獎她一番。
陳愛萌點頭，「哥是同意了嗎？」
「有個人都說要娶我了，我怎麼能拒絕呢？這樣顯得我多麼的不識抬舉。」
「那我得讓我爸媽多準備一點東西了，畢竟是上門提親，可不能失了禮數。」陳愛萌作勢就拿出手機。
「甜甜這麼說，我也得讓我爸媽多備點回禮了，可不能讓別人以為我沈家嫁孩子寒酸了。」
車子疾馳在柏油路上，初升的太陽融化了街區兩邊的寒雪，微風徐徐吹來時，空氣里都瀰漫著一股春意盎然的味道。
春天快到了啊。
沈家，一陣忙碌。
亭子里，茶香裊裊。
徐萌萌瞧著院子里正在堆著雪人的兩個孩子，突然感嘆一句，「不知不覺，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好像還沒有怎麼參與，甜甜就一下子長成大姑娘了。」
江清檸放下茶杯，道：「你當然是沒有怎麼參與，從小到大甜甜都是在我家裡生活的。」
徐萌萌有些窘迫地輕咳一聲，「這不是工作繁忙嗎，反正這孩子長大了也是你家的，你從小開始培養感情，我相信以後你們一定沒有婆媳之間的矛盾。」
「你這話倒是說得挺在理的，竟然讓我無力反駁。」江清檸忍俊不禁道：「不過你和陳先生這麼多年單獨的二人世界，你們就沒有再生一個？」
「說來也奇怪，怎麼都懷不上。」徐萌萌無奈地聳聳肩，「可能是老天爺也很支持計劃生育，優生優育，嗯，我們也應該服從國家安排。」
「現在已經放開二胎三胎了。」
徐萌萌收回視線，仔細地端詳了江清檸一番，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江清檸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蹙眉道：「你要說什麼就說，別一臉苦大仇深的看著我，搞得我好像有什麼病灶被你發現了似的。」
「那你為什麼不生一個？」徐萌萌反問。
「這不跟你一樣的想法嗎？優生優育，孩子在於質量，不在於數量。」江清檸自認為答案非常標準，她絕對不是懷不上的原因。
「唉。」
「唉。」
兩人不約而同地嘆口氣。
徐萌萌道：「其實還是男人不行了，陳先生畢竟老了。」
「沈三爺也是不如當年了，當年多麼威風凜凜的一個人啊，現在瞧瞧，雖然歲月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多少痕迹，但身體還是大不如從前了。」江清檸搖了搖頭。
「陳先生何嘗不是啊，雖說看著虎虎生威，那麼大一個人，其實歲月還是帶走了一些東西，力不從心啊」
剛結束談話準備上亭子的兩人碰巧就聽見了這麼一句。
二人還有些不願意相信的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沈烽霖就像是鐳射器一樣將陳霆上上下下打量了數遍，大概也是明白了徐萌萌口中的力不從心是什麼意思了。
也是，這男人太老了，估計再過幾年就要入土為安了。
陳霆很是不屑他這種充滿侮辱xin的眼神注視，同樣是不甘示弱地看過去：「咱們倆在他們眼裡半斤八兩，你也是屬於老年人一類了。」
沈烽霖輕咳一聲，「好歹年輕幾歲。」
「幾歲值得炫耀嗎？看我的身體輪廓就知道了，我比沈三爺健碩一些。」陳霆很是自豪地挺了挺心口，一看就是老當益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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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烽霖不屑一顧道：「有些人不是健碩，是虛胖，看陳先生腳底輕浮，腿上無力，不得不承認一句，歲月不饒人啊，陳先生別不服老，咱們都有這麼一天的時候，我是不會嘲笑你的。」
陳霆眯了眯眼，「沈三爺的語氣一聽就是中氣不足，年輕時候想必身體虧空了許多，雖說面上沒有什麼差別，但體力肯定就如同枯槁的田，播再多的種子，也結不出果。」
「你們兩什麼時候過來的？」江清檸聽見身後有人說話，連忙回了回頭。
沈烽霖笑逐顏開地走上前，「來了有一會兒了，碰巧就聽見了幾句你們的談話，我和陳先生好好地交流了一番，大概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原來我們都老了。」
「……」江清檸心虛地低下頭，不敢承認這話是她說的。
陳霆同樣是笑意盎然地站在了亭子一側，道：「沈三爺說得沒錯，我們雖說還是中年，但在年輕貌美的妻子面前，還是顯得蒼老了許多，特別是體力方面，比不上小年輕了。」
「……」徐萌萌耷拉著頭，也是不承認這話是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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