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高茹的面色瞬間就變了，甚至呼吸也急促了幾分。
高茹深呼吸一口氣，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即使我犯了錯誤又如何，他還是願意找我幫他，而不是找別人！”
不等她說完，凌華清的冷笑就脫口而出，“他為什麼找你配合，不找別人，你真的不明白嗎？”
話聲剛落，高茹的眼楮一下子就睜大了，甚至唇瓣都帶著幾分哆嗦，顯然是想到了什麼，只是她並不願相信。
“凌華清，你是不是嫉妒我們之間的感情？穆玄選擇的是我，而不是你這個曾人盡可夫的凌氏沒落女！這說明什麼？說明你連跟他一起並肩戰的資格都沒有！”
涼薄的“呵”字從凌華清紅唇里吐出，眼眉中閃過些許涼涼的笑意，“是，我確實是沒有資格，而有資格的你卻成了他未來的劊子手！逃走的black一旦卷土重來必將蟄伏在四周，屆時想要再連根拔起難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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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四個字，像是致命一擊一般的射中了高茹的心髒。
如果說之前高茹的臉色只能說是變了，那麼現在就是僵了，各種神色交織到一起，難看到極點，更像是被人踩中了痛腳。
她從未想過她的好心輔助卻成了莊穆玄未來康莊大道上的地雷，輕踩一下，瞬時炸裂。
高茹的沉默，凌華清刻意的緘默，讓病房里的氣氛一下子凝滯在當頭。
好半晌，程昱扭頭看向了臉色晦明的凌華清，“凌小姐，雖然black沒有死，但是這一次也算是元氣大傷。”
之後的話他沒有明確的說出來，凌華清的心卻又安定了下來，起碼趙偉的威脅算是暫時解除了。
她看向高茹的神色也就緩和了幾分，只是語調依然很淡，“高小姐，既然受了傷，就好好休息。”
“凌華清，”高茹白著一張臉，一雙眼楮恨恨的瞪著凌華清，“你和穆玄到底是什麼關系？”
什麼關系？
一個問題讓凌華清也陷入了茫然，他們是什麼關系呢？
情侶？男女朋友？
似乎應該是這樣的吧，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好似又不能承認，或者說她怯懦的不敢承認。
在她沉默的幾秒里，高茹突然說道，“算了，你別說了！我不想听，也不想知道！你不是跟程昱有事情嗎？你們可以離開了，不要打擾我和穆玄。”
凌華清的眉頭再度皺了起來。
雖然不能承認，但是不代表她可以接受別的女人如此親昵的稱呼自己的愛人，並且那種排外的稱呼讓她心頭的不滿不斷的擴大。
只是眼下莊穆玄陷入沉睡，是不可能醒過來的，所以暫時只能讓他留在這里。可是讓他們孤男寡女的同居一室，她是無法接受的。
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莊穆玄還是不清醒的。
微微抿唇，她扭頭看向程昱，“沒有什麼事情，我先離開了，你就留在這里照顧莊少好了。”
“好的，凌小姐，等boss醒來，我會告訴他，你來過。”
“好，我先走了，再見。”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對話讓高茹憋了一肚子的氣，偏偏又無法說。
……
凌華清走出住院樓，在大門前的階梯上，一級一級走的很慢。
數天的焦灼在得知他無恙之後，確實是愉悅的，可是想到他躺在那里，自己不能留下，又覺得格外的難受。
她覺得很累，若是她愛他，為什麼不能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就好像高茹，雖然生性膽小，但是在莊穆玄的事情上卻永遠是愈挫愈勇。
不僅為了他冒著生命危險，甚至不怕被眾人指責為是小三……
凌華清站在原地，茫然的看著前方，心頭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並沒有那麼愛他？
林如風從里面走出來。
雖然她背對著她，甚至身影看上去帶著幾分蜷縮，遠不如平日里那般神采飛揚，但是眼角余光瞟過去的時候，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林如風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走了過去。
他低眸看著女人長發遮掩住的臉頰，喉結一滾，“華清，怎麼一個人在這里？”
她的面色很淡，看不出什麼情緒，卻又給人一種頹廢的感覺。
在看清楚對方之後，唇上扯出些許的笑弧，“沒事，只是想著去哪里。”
靜了幾秒，他緩緩出聲，“不知道去哪里的話，陪我去附近的咖啡廳坐坐。”
“不用了吧……”
不等她說完，林如風就笑了，“即使你們在一起了，我們也可以做朋友的吧？現在你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可以跟我說一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觀察著凌華清的神色，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又追加了一句，“或者，只是喝點東西。”
凌華清自己也不知道，出于怎樣的心情和理由，點了頭。
或許連日的焦灼終于消散之後，不能跟莊穆玄並肩的情況讓她心頭有著說不出的茫然，甚至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的感情。
咖啡廳。
工日的咖啡廳人不多，只坐著三三兩兩的人，安靜的鋼琴流淌的時候，空氣里有著醇香的咖啡的味道，讓人的心也沉靜了幾分。
凌華清低眸看著散發著氤氳白氣的深咖色液體，沒有說話。
林如風看著她，也沒有主動打破沉默。
等到咖啡終于不再燙的時候，凌華清才抿了一口。
林如風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沒有加糖。”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所以他很清楚她是多麼喜歡甜味，又是多麼受不了苦澀。今天她點咖啡本來就已經很奇怪了，結果她卻連糖都沒有放。
等他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凌華清的口腔里已經充滿了咖啡苦澀香醇的味道。
她掀起眼皮看了過去，“你今天怎麼會去醫院？”
“听說莊少出了點小問題，知道你會來，就選了今天來復診。”
復診，是腿部的傷吧？
似乎這時候凌華清才想起由于她的緣故，林如風出了車禍。那莊穆玄是不是也是因為她才會陷入危險？
算起來，當年若不是她，凌氏不會破產，父親不會突然身故……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給身邊的人帶來了一系列的無妄之災嗎？
唇瓣輕輕地哆嗦了一下，她輕聲說道，“如風，是不是因為我才帶給你們那麼多的痛苦？若是我沒有回來……你不會出車禍，他也不會陷入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