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恬有那麼一霎那失神。
「你說什麼？」
可對面的謝蘭沁始終難以止住笑聲，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甚至伸手指著阮恬，手銬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阮恬只覺她周身的血液都倒流了，大腦一片空白。
下一秒，阮恬被一雙大手扶著肩膀，硬生生地從椅子上拽起來。
「你說什麼？」阮恬再次開口發問，這一次，她的聲音明顯高了八度。
周承鄴緊緊抓著阮恬的肩膀，想要帶她離開詢問室，「阮恬，我們先出去，不要相信她的話。」
「承鄴。」阮恬掉轉頭看向周承鄴，「你剛剛有沒有聽到她說什麼？」
阮恬的雙眸亮晶晶的，眼眶裡噙著淚水。
周承鄴極力安慰著，「阮恬，你什麼都不要聽。」
「她說，團哥兒死了！」阮恬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可淚水已經瘋狂地淌了一臉。
周承鄴捂著她的耳朵，「不是的，這不是真得！」
下一秒，阮恬像發了狂一般撲向謝蘭沁，「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謝蘭沁仍舊瘋癲地笑著，「你兒子死了！你兒子死了！」
阮恬掙脫周承鄴的束縛，上去就狠狠扇了謝蘭沁一個耳光。
「謝蘭沁，我要你給團哥兒償命！」
說著，阮恬撕扯著謝蘭沁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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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蘭沁也不反抗，只笑著癱倒在椅子上，「好啊，你現在就把我的命拿去！」
這分明就是叫囂，謝蘭沁明知道，在警察局，阮恬不可能做出什麼！即便她想做什麼，警方也不會讓她做什麼！
阮恬不依不饒地抓著謝蘭沁的領子，「你告訴我，團哥兒到底在哪兒？」
謝蘭沁猛然瞪圓了眼睛，「當然是在地底下！」
說完這話，謝蘭沁發出一陣狂笑。
阮恬還想撲上去，已經被周承鄴生拉硬拽地出了問詢室。
門一合上，阮恬就無助地癱倒在地。
這些天來的堅持，終於在這一刻崩塌，阮恬只覺天旋地轉，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周承鄴也顧不得跟警員打招呼，直接抱著阮恬就往外奔。
小明在警局外等候著，見周承鄴抱著阮恬出來，趕忙將手中的煙掐掉。
「夫人這是——」
「醫院！」
周承鄴打斷他的話，將阮恬安置在後座。
車子疾馳，向著就近的醫院行去。
急診室內，醫生將聽診器放下來，「沒什麼大礙，營養不良加上睡眠不足造成的低血糖，輸點葡萄糖就行了。」
周承鄴仍是不放心，「醫生，她才剛掉了一個孩子。」
聽到這話，醫生用複雜的目光瞥了周承鄴一眼，「那就多注意患者的心情狀況，不要再受刺激，你到藥房開藥吧。」
說完，醫生不再停留，徑直出了門。
「周總，我去吧。」小明伸手向周承鄴討要醫生開得單據。
周承鄴將手中的單據遞到小明手中，向來精緻又體面的男人，不知何時熬紅了眼睛，下巴上青色的胡茬，看上去滄桑不少。
就連小明這樣的男兒看了，都有些不忍。
小明很快拿著單據退出病房，抬眼看了一眼背對著他，坐在病床邊的周承鄴，不由得哀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