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把她當兒媳婦疼了

發佈時間: 2022-12-01 17:3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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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鳶聽見她拖長了聲音偏不肯往下說,不由得心急如焚:“到底是誰?”

百里雲雁得意地眨了眨眼睛:“當然是你們南越的大司馬寧淵啊!據說同謀的還有那個姓薛的崇政使——我知道的就只有這麼多,信不信由你了!”

蘇輕鳶愣了許久,忽然冷笑起來:“大司馬?崇政使?我差點信了你的邪!”

“怎麼了?他們兩個不可能嗎?”百里雲雁大感意外。

蘇輕鳶往廊下的欄杆上一靠,冷笑道:“這麼跟你說吧——哪怕有一天我造了反,大司馬和崇政使也不可能造反!你這個所謂的情報很明顯是在敷衍我的,我看你也不是真心向我求什麼建議!既然這樣,咱們各橋各路,不必再耽擱彼此的時間了!”

“喂,我說的是真話!”百里雲雁急了。

蘇輕鳶眯起眼睛,探究地看着她。

百里雲雁舉起三根手指作指天發誓狀:“我是認真的!前兒我向六哥打聽的時候,他說了對方是南越皇帝最倚重的兩個武將,我不放心,又偷偷地翻看了六哥手邊的信札,上面的落款寫的也是‘南越兵部尚書寧某頓首再拜’!我求你的事情關係到我的終身,我怎麼可能騙你!”

蘇輕鳶心中亂跳,面上只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閒閒地坐着。

百里雲雁遲疑許久,終於咬了咬牙,從袖中取出一封信箋來:“我可以給你看一眼,但這封信是我從六哥的箱子裡偷出來的,馬上就要還回去,你不能拿走!”

蘇輕鳶忙搶過信札展開,飛快地讀了一遍。

這信上的口吻確實像是大司馬所寫的,落款也是。

甚至就連上面蓋的印,都是兵部尚書的手章。

蘇輕鳶唯一不敢確定的,是信上的筆跡。

她於文墨上不算精通,先前也不曾見過大司馬的手跡,所以辨不出真假。

但內容、落款和印章都對了,筆跡又怎麼會出錯?

蘇輕鳶的心裡,已經有九分相信了。

她戀戀不捨地將書信還給百里雲雁,低聲問:“你又是如何知道崇政使牽涉其中的呢?”

百里雲雁皺眉道:“當然是六哥說的!他說南越朝中早已是千瘡百孔,文武百官各懷心思,除了大司馬和崇政使倒向我們西樑之外,更有蘇將軍和他的門生狼子野心虎視眈眈,還有定國公一派忠正耿直……”

“忠正耿直不好嗎?”蘇輕鳶不解。

百里雲雁昂首道:“六哥說,定國公一派只忠於心中正義,現如今雖然忠心擁戴南越皇帝,可是一旦南越皇帝弒君篡位的傳言得到證實,第一個站出來質問甚至逼宮的也一定是定國公!南越皇帝如今的處境,可以說是危如累卵!”

“弒君篡位?這些謠言……”蘇輕鳶的心頭一陣發緊。

那些謠言,已經傳得人盡皆知了嗎?

難道又要像上次的滿城風雨一樣,所有人都聽到了這個謠言、所有人都鬧着要陸離給個說法?

這些沒完沒了的麻煩,到何時才肯放過他?

“喂,凡是我知道的,都已經對你說了!”百里雲雁噘起嘴,不滿地瞪着蘇輕鳶。

蘇輕鳶垂下眼瞼,沉聲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的六哥既然知道陸離的處境危如累卵,又怎麼捨得把你嫁給他?難道他是打算把你犧牲掉嗎?”

百里雲雁昂首道:“六哥纔不會做這種趁火打劫的沒品的事!六哥說了,南越孝慈皇后是我們的親姑母,南越皇帝也就是我們的表兄了,我們西樑怎麼可能幫着外人,跟自己家的親戚過不去?”

這話說得倒挺像那麼一回事。

蘇輕鳶胡亂撕扯着手裡的帕子,總覺得心裡不安頓。

百里雲雁學着蘇輕鳶的樣子靠在欄杆上,擡起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喂,我跟你說,我是不會背叛西樑的!我跟你說這些話,是因爲六哥不會跟你們西樑打仗!如果有一天六哥想打仗了,我也一定會誓死追隨六哥,不會跟你們客氣的!”

“好,我知道你不是個小叛徒,行了吧?”蘇輕鳶勉強扯了扯脣角。

百里雲雁急得跺腳:“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肯教我嗎?”

“教你什麼?”蘇輕鳶裝傻。

百里雲雁又急又氣,整張臉都漲紅了:“先前明明說好了的,你要耍賴?”

“我忘記了嘛!”蘇輕鳶一臉無辜。

百里雲雁忽然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咬牙道:“你敢不幫我,我就敢打你!你最好掂量掂量,你現在大着肚子,敢不敢挨我一拳!”

落霞等人遠遠看見情形不妙,忙奔過來救護。

蘇輕鳶揮手止住她們,笑着捏了捏百里雲雁的臉:“小姑娘別那麼大戾氣,這樣兇巴巴的沒人喜歡的!你知道孕婦的記xin往往不怎麼好,所以我確實不記得先前跟你約定過什麼了——你提醒我一下就好了,何必動怒?”

百里雲雁氣急敗壞,許久才紅着臉跺腳道:“就是你答應過的,要幫我跟六哥……跟六哥成其好事嘛!”

“成什麼好事?”蘇輕鳶的眉頭仍然沒有舒展。

百里雲雁恨不得張嘴咬她,最後卻還是不得不硬着頭皮氣沖沖地道:“上次你跟我說,只要跟他睡了,他就會答應跟我好!”

“沒錯,是有這麼回事。”蘇輕鳶露出了笑容。

百里雲雁鬆了口氣,臉上越發紅得跟着了火似的:“拖了這麼久,現在你總可以教我了吧?”

蘇輕鳶眯起眼睛,笑銀銀地看着她:“你已經把臉豁出去了,還有什麼不能成的?”

“我不明白!”百里雲雁嘟起了嘴。

蘇輕鳶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你有沒有試過死纏爛打軟磨硬泡?”

百里雲雁擰緊了眉頭。

蘇輕鳶又繼續問:“你有沒有試過靜下心來細細地向他訴一訴衷腸?”

“我試過,可是他……”百里雲雁不知道該怎麼細說。

蘇輕鳶等了片刻,見她沒打算說下去,便繼續追問道:“你有沒有試過借酒裝瘋,把你的心裡話一股腦地說給他聽?”

百里雲雁低下頭,黯然地嘆了一口氣。

蘇輕鳶抓住她的手,笑道:“你在我這樣一個陌生人面前尚肯吐露心跡,爲什麼在他的面前,反倒不能把你的心事明明白白地說出來呢?”

“我不說,難道他就不明白了嗎?他一直很會猜我的心事,我不信他不知道!”百里雲雁覺得十分委屈。

蘇輕鳶無奈地攤了攤手:“他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蟲子!他知道你喜歡他、知道你依賴他,可你們名義上是兄妹,更深層的事情,他怎麼敢想?你是女孩子,你們兩個一旦出了事,受傷害的必定是你,他怎麼捨得讓你冒那樣的風險?”

百里雲雁瞪大了眼睛。

蘇輕鳶握着她的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以爲西樑女兒都是豪爽大氣的,真想不到你竟比我這個南越女子還要扭捏!你呀,生生把你自己給耽誤了!”

“現在我該怎麼辦?還來得及嗎?”百里雲雁急問。

蘇輕鳶微笑:“爲什麼來不及?我都嫁了人、成了陸離的母后了,該來得及的還是來得及,何況你如今青春正好、雲英未嫁?”

“那,我現在就去跟六哥說!”百里雲雁鼓起了勇氣。

蘇輕鳶伸手拉住了她:“別急。”

“還有什麼?”百里雲雁有些不悅。

蘇輕鳶偏偏不慌不忙,牽着她慢慢地走了幾步,笑道:“你現在去告訴他,他還是有可能思前想後、有可能作出一個‘爲你好’的決定,甚至有可能跟你翻臉,到時候只怕連兄妹都做不成……雖然只要說開了就沒什麼後悔的,但豁出顏面卻得不到他的迴應,還是會很傷心吧?”

“你還有更好的辦法?”百里雲雁的眼睛亮了。

蘇輕鳶點了點頭,笑得有些奸詐:“我教你一個辦法,包你一擊即中。”

百里雲雁忙把耳朵湊了過來。

蘇輕鳶笑眯眯地說了一番話,把百里雲雁臊得滿面通紅,攥緊了拳頭便要招呼過來。

蘇輕鳶慌忙避開,小心地護住了肚子。

一番嬉鬧之後,二人有說有笑地攜手回到了永安殿。

這時,殿中歌舞正好,酒已過三巡,言談也漸漸熱鬧起來,各國使臣和朝中文武三三兩兩地湊成堆,不知在聊些什麼。

儘管如此,蘇輕鳶兩人的出現,仍然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其中,有兩個人的眼神格外銳利,幾乎刺得人頭皮發緊。

蘇輕鳶低着頭,迎向其中一道目光的主人:“西樑公主與我甚是投緣,聊着聊着就忘了時辰了。”

陸離發出一聲低低的冷笑,轉身同秦皎說話去了。

百里雲雁向西樑使團的席位看了一眼,沒有迴應百里昂駒的目光。

蘇輕鳶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悄悄地向百里雲雁眨了眨眼睛。

陸離忽然回過頭來:“母后同西樑公主出去了這麼久,說了些什麼?”

蘇輕鳶擡起頭,笑道:“不過說些風土人情罷了。哀家從未出過遠門,聽見公主說些策馬放牧、碧野藍天任馳騁的事,便覺得心中爲之一暢。咱們南越雖然富庶,到底還是窄仄了些,也該多同西樑兒女往來,開闊一下視野也好。”

百里雲雁擡起頭來看了陸離一眼,忙又低下頭去:“雁兒也非常喜歡南越的風情。不論是市井人煙的繁華,還是小橋流水的雅緻,都比西樑多了一些韻味——難怪天下皆知南越出美人呢,這樣好的水土風物,自然比粗疏的草原更能養出水靈靈的美人來!”

“哦,公主喜歡南越?”陸離勾起脣角,饒有興致地問。

“很喜歡。”百里雲雁微微一笑,含羞帶怯。

蘇輕鳶坐在一旁笑銀銀地看着。

陸離的心中一陣氣惱,臉色都黑了下來。

蘇輕鳶眯起眼睛,疑惑地看着他:“皇帝怎麼了?不高興?”

陸離磨了磨牙,擠出笑容:“哪能呢?朕心裡高興得很!如今天下和平、四海一家,原不必分什麼南越、西樑、北燕,大家共同舉杯暢飲,纔是今日今時之正理!”

“皇上所言甚是,雁兒敬您一杯!”百里雲雁站起身來,向陸離舉起了酒盞。

陸離大笑:“好!素聞西樑兒女好酒量,公主可要滿飲三杯!”

“皇上若肯賞臉同飲,九杯又有何懼?”百里雲雁高高地昂着頭,英氣勃勃。

陸離暢聲大笑,果真一杯一杯地陪着她暢飲起來。

蘇輕鳶仍然淡定旁觀,靜敏郡主卻在一旁急了:“你不管管他們嗎?這樣喝下去,肯定要傷身子的!”

蘇輕鳶漫不經心地笑了笑:“放心吧,你皇帝哥哥的酒量不算差,應當不至於敗在一個小姑娘的手下。”

“可是……”靜敏郡主氣得臉色都白了。

她關心的難道是陸離的酒量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拼酒是假,傳情纔是真!

這幾杯酒喝完,接下來應該是什麼情節,用腳指頭想想也能想出來了!

“啪”地一聲過後,陸離手中的酒盞被靜敏郡主奪了下來。

“怎麼了?”陸離一臉意猶未盡,責怪地向靜敏郡主瞪了一眼。

靜敏郡主氣鼓鼓地道:“不像話!當着文武百官和這麼多使臣的面,喝醉了怎麼辦?你那麼重,沒人搬得動你,難道你堂堂南越皇帝,今晚要在這永安殿上過夜嗎?”

“你在心疼我?”陸離眯起眼睛,笑問。

靜敏郡主紅着臉“哼”了一聲,重重地坐了回去。

陸離看向蘇輕鳶,卻見她已經接過百里雲雁手中的酒盞,體貼地吩咐身邊的宮女去拿醒酒湯了。

察覺到陸離的目光,蘇輕鳶回過頭來,不滿地瞪了他一眼:“你確實太不像話了!人家小姑娘好心好意敬你酒,你跟人拼酒做什麼?就算你能贏,好光彩麼?”

百里雲雁用帕子擦了擦脣角,擡頭笑道:“太后不要責怪皇上了,這幾杯酒我還能喝得下去,不會醉的。”

蘇輕鳶責怪地道:“皇帝胡鬧,你也跟着他胡鬧!女孩兒家家的,喝那麼多酒做什麼?就算不至於醉酒出糗,那烈酒也是傷身子的!”

下面的羣臣看得有趣,有人便湊上了一句話道:“西樑公主還沒進宮,太后娘娘就把她當兒媳婦疼了!”

蘇輕鳶沒找見說話之人,倒也不放在心上,只微微一笑,竟像是默認了。

百里雲雁也沒有出言反駁,紅撲撲的臉頰上帶着一點笑容,平添了幾分小女兒的嬌羞之色。

陸離和百里昂駒互相對視一眼,臉色齊齊難看起來。

隨後,陸離又皺了皺眉頭,心裡有些疑惑不解。

百里昂駒的臉色卻是實實在在地難看着,並且很顯然有越來越難看的趨勢。

那一邊,北燕使臣的臉色卻也不怎麼好看。

秦皎低頭向和靖公主說着些什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靜敏郡主衝過來,抓住了陸離的手腕:“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是不是有些醉了?我扶你下去休息……”

陸離用力甩開她,脣角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目光盯着蘇輕鳶。

蘇輕鳶依舊微笑着,握着百里雲雁的手:“哀家的芳華宮中,空着的房間有很多。不如公主今晚就搬過來,細細地跟我說說西樑那邊的故事可好?”

“太后吩咐,雁兒不敢不從。”百里雲雁低眉順眼,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

百里昂駒“呼”地一下子站了起來:“昂駒替妹妹謝過南越太后厚愛——只是請太后見諒,我西樑兒女雖說xin子灑脫些,卻也不是沒有規矩的!雁兒尚未議親,住進南越宮中只怕於禮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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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議親,那就現在議親嘛!”蘇輕鳶微笑着,一點也沒有爲對方的言語無禮而生氣。

百里昂駒沉了一下臉,冷聲道:“就算此刻議親,也要等婚嫁之後再進宮!此時名分未定,太后急着邀雁兒到宮中居住,是把我西樑的公主當成了什麼?”

“六哥,太后也是好意,你這麼兇做什麼?”百里雲雁一臉不滿。

百里昂駒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喂,六哥!”百里雲雁一臉不情願。

對方卻沒有給她抗拒的機會,黑着臉拖着她的手腕,邁着大步衝了出去。

西樑使臣只得跟上,各自在心裡嘀咕着,不明白自家六皇子這又是在唱哪一齣。

殿中空了一塊地方,氣氛便有些怪怪的。

秦皎緩緩地站了起來,拱手道:“和靖有些不勝酒力,所以……”

蘇輕鳶皺了皺眉頭,沉銀道:“方纔西樑六皇子之言,甚有道理。公主是未嫁的女兒家,到南越宮中居住確實不合情理——唉,哀家本來還指望能多幾個人陪伴,看來竟不能如願了!”

她已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秦皎縱然想把和靖公主送進宮,此時也已經不能了。

西樑公主不屑做的事,北燕又怎麼能做?

秦皎在心裡盤算了幾圈,只得不太情願地躬身笑道“多謝南越太后、皇帝盛情款待,我等還要回驛館安頓,這便告退了。”“改日請公主到御花園賞梅,公主可一定要賞臉!”蘇輕鳶溫和地笑着,擺出一副待客周全的女主人姿態。

陸離冷冷地橫了她一眼,目光銳利,如劍刃被霜。

蘇輕鳶只裝着看不見,直待北燕的使臣退出殿外之後,才笑銀銀地低下了頭。

“皇兄,你是不是真的醉了?你的臉色好難看!”陸鈞諾擡起頭來,大聲叫道。

陸離黑着臉,沒心情答他的話。

蘇輕鳶隨手在那小傢伙的頭上拍了一把:“小孩子家不懂事,不要說話!”

“可是,皇兄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啊!”陸鈞諾很堅持。

蘇輕鳶抿了一下脣角,無奈道:“他看上了西樑的一件寶貝,西樑皇子卻捨不得給他。換了你只怕早已哭上了,你皇兄只是臉色難看,不比你強多了?”

“什麼寶貝?”陸鈞諾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

蘇輕鳶微笑着,搖了搖頭:“小孩子不要多問。我累了,你若是還想待一會兒,就讓貴妃陪着你。”

“我纔不要!”靜敏郡主和陸鈞諾齊聲反對。

蘇輕鳶見狀,便牽着陸鈞諾的手站了起來:“那就跟我回宮去吧——你也鬧得差不多了。”

陸鈞諾很懂事,乖巧地跟着她離了席。

陸離站起身來,沉聲道:“朕也乏了,你們隨意吧。”

羣臣起身恭送,有人悄悄地觀察着陸離的臉色,暗暗猜測着他莫名的怒氣背後隱藏的信息。

蘇輕鳶牽着陸鈞諾的手,快步走在路上,好像背後有老虎在追她一樣。

陸鈞諾跟不上,不免有些委屈:“母后,爲什麼要走這麼快啊?”

蘇輕鳶的腳下微微一頓。

丫頭們趕了上來,落霞便笑道:“娘娘明知道皇上會生氣,剛纔在殿中又何必那樣……”

蘇輕鳶很想放慢腳步,可是雙腿卻本能地想快點向前奔。

雖然不願意承認,可她確實是害怕的。

陸離那個彆扭的傢伙,待會兒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她呢!

她忍不住沒出息地想:回宮之後要不要立刻叫人關上門?

若是實在沒辦法,恐怕也只能如此了,躲過一時算一時嘛!

正這樣想着,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蘇輕鳶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臉色立刻就白了。

陸離。

他怎麼來得這麼快?

殿中還有七個屬國的使臣、還有滿朝文武呢!

他這麼着急出來,就不怕使臣和百官議論嗎?

蘇輕鳶心裡這樣嘀咕着,腳上卻也是半點兒也不敢含糊,走得越來越快。

可是,她畢竟腿短,走得再快也有限。

一眨眼工夫,身後已響起了陸離冰冷的聲音:“母后的鳳體是越來越健旺了,真令人欣慰。”

蘇輕鳶很希望自己能夠勇敢一點。可是一聽見陸離的聲音,她就像耗子見了貓一樣,腳下一軟,再也跑不動了。

陸離放慢了腳步,緩緩地跟了上來:“剛纔殿中的事,母后是不是欠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