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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助理自知理虧，跟根旗桿似的站在原地挨訓。
一邊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雖然老板脾氣壞了點，但福利待遇這麼好的工作可不是哪里都能找得到的。為了房子和沒見過面的女朋友，我忍！
莊穆玄本想借著罵人表表決心，沒曾想凌華清一個沒繃住，眼淚頓時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他這下也沒閑工夫追究這事了，畢竟還是哄老婆要緊。
手邊沒紙巾，莊穆玄手忙腳亂起來乾脆拿自己那身價格不符的西裝給她擦眼淚，一邊柔聲哄道︰“好了好了，別哭了，我錯了好嗎？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你跟我說說話，嗯？”
使盡了渾身解數，凌華清卻還是哭個不停。莊穆玄實在沒轍了，只好起身準備將人抱著哄。
剛一站直，凌華清卻忽地停了聲，哽咽著聲音將他摁回了原處，“你腦袋上滲著血，不老實坐在等包扎，你還想干什麼？”
莊穆玄頓時面露喜色，連連點頭，“好，都听你的。”
一旁的宋助理表示實在是沒眼看。
又過了十多分鐘，凌華清都已經快要坐不住了，“護士怎麼還沒來，我過去給你問問看，你這個傷口再不處理到時候發炎了怎麼辦？”
話音落下，診療室的門被人推開，一個看著十分臉嫩的護士走了進來。
一進屋她就覺得氣氛不大對勁，一看那漂亮大美女哭成這樣卻也大致猜到了些什麼，猝不及防被喂了滿滿一碗狗糧。
不多時，匆忙趕來的醫生給莊穆玄簡單檢查了一番傷勢，“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不過存在輕微腦震蕩的可能待會還要去拍個CT。”
在凌華清的“死亡凝視”之下，護士緊張地開始了包扎。
她剛出實習期，雖然學得十分不錯，可在這樣的眼神之下多少還是有些緊張，一開始清理傷口里扎到的碎片時就一下沒控制住力道。
莊穆玄從來不是把痛放在嘴上的人，凌華清卻注意到他驟然擰緊的眉頭。
大概是察覺到落在自己臉上的視線，莊穆玄給凌華清遞了個讓她放心的眼神，這才見她把就要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好在小護士在之後的傷口處理中發揮得不錯，沒再把人弄疼了。
等到拍完CT，凌華清又陪著莊穆玄一塊去了醫生辦公室，“醫生，從CT的情況來看怎麼樣？”
醫生見她擔心成這樣，笑了笑寬慰道︰“放心好了，問題不大，不過依照慣例我還是建議留院觀察一天，也保險些。”
想到家里的兩個孩子莊穆玄下意識就要拒絕，凌華清卻比他先一步開口︰“好的，那謝謝您了。”
老婆大人都發話了，他自然也只能在醫院住了下來。
到了安排好的病房，凌華清將病號給摁到了床上，自己則是拖了張椅子坐到床邊，“行了，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了，車禍到底怎麼回事？”
莊穆玄半句不敢隱瞞，如實道︰“本來要去西郊高爾夫球場談筆生意，司機臨時請假了，我就只好自己開車過去了。”
“開過一個岔路的時候，一個騎單車的小孩忽然竄了出來，踩了急剎就……”
听到這里，凌華清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那……那小孩怎麼樣了？”
莊穆玄笑了笑，“他沒事，就是被嚇得夠嗆，哭個不停，還說要給我付醫藥費，我讓宋助理把人教育了一番就找人把他送回家去了。”
換做以往，他大概率不會管這種閑事。
不過這幾年以來逐漸適應了父親這個身份，看那小孩哭得那樣慘，莊穆玄就忍不住想他父母看到應該會很難過，也就順手管了個閑事。
凌華清悶悶“嗯”了一聲沒再說話，片刻後倒了杯溫水遞過去。莊穆玄接過杯子，順勢拉住了她那只手，“你不生氣啦？”
沉默許久，凌華清卻是答非所問，“還好你沒事。”
懷著小寶孤身一人的近一年時光令她無比後怕，那就像是一根刺一樣狠狠扎進了心里。
平時沒想起的時候就跟不存在一般，一旦被勾起那些記憶，那根刺便扎得心髒隱隱作痛，讓凌華清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忽地上前俯身抱住了莊穆玄，聲音很輕地在他耳邊道︰“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告訴我好嗎？”
莊穆玄愣住一瞬，又听凌華清接著道︰“我很害怕，我怕你再一次離開我。”
這短短一句話的威力卻不亞于當頭一棒，莊穆玄鼻頭一酸，幾乎掉下眼淚來，只能抬手將人擁緊幾分。
他認真又慎重，如同宣誓一般緩緩道︰“我答應你，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了，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讓你第一時間知道。”
莊穆玄從沒有想過，他當初消失的近一年會對凌華清產生這樣大的影響。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止不住有些哽咽，“華清，對不起，是我……是我沒能夠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總以為不要讓你擔心就是好的。”
“可實際上，這樣的我太自私了不是嗎？”
凌華清從他懷里退出來，剛哭過的眼圈還有些紅，孩子氣地伸出小指，“鑒于你之前有過前科，所以這次我們要拉勾蓋章，你就不能再反悔了。”
莊穆玄被她少見的幼稚舉動逗笑，卻還是配合著她拉勾蓋章，“我答應你，絕對不反悔。”
把話說開後，病房里的氛圍都輕松不少，凌華清給家里打了個電話，簡短跟莊睿寧說了一下情況便留在了醫院陪莊穆玄。
到了飯點，助理自覺把東西送上來後就麻溜走人了，他可不想留下後一邊挨罵還得強行被喂狗糧。
仗著自己傷員的身份，手腳半點沒傷到的莊穆玄享受了一番“飯來張口”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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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他琢磨了半晌，摸出手機調出跟宋助理的微信聊天框，直接發了個紅包過去，備注寫著“獎金”二字。
莊穆玄一向賞罰分明，使苦肉計這一招雖然不是他的初衷，不過也的確多虧了宋助理那一個電話，凌華清才會在這麼著急的情況下把心里話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