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最害怕的答案

發佈時間: 2022-11-10 11:2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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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過得平淡充實,有了程昱和凌華清無微不至的照顧,幾乎是一眨眼就到了即將臨盆的日子。

陣痛是在入夜後開始的,早在預產期前半個月就住進了醫院的陳思思當即被推進了產房,一門之隔,將里面的聲音嚴嚴實實擋住。

凌華清實在沒忍住,表情無奈地對程昱道︰“人進去已經半個小時了,你這來來回回走動就沒停過,我看著都暈。”

程昱倒是依言停下了步子,但卻站在原地沒動,一副嚴陣以待彷彿隨時要提槍上戰場的表情。

生產比想象中要艱難一些,一開始本想讓陳思思順產,沒曾想陣痛持續了好幾個小時,孩子卻還是沒有要從肚子里出來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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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幾個醫生斟酌一番,乾脆給她做了剖腹產。

夏天本就白日長,這麼一番折騰下來,產房里傳來一聲響亮嬰兒啼哭聲時,遠處天邊已經現出魚肚白。

一輪燦爛的朝陽從地平線以下逐漸攀升,將大片淺青的天幕映得澄黃一片。

靠在身側人肩上睡著的凌華清被這一聲啼哭驚醒,嚇得險些直接躥起來。莊穆玄及時伸手摁住了她肩膀,“別著急,還得再等一會兒。”

在焦急與欣喜摻雜的等待中,產房的門從里面打開。

護士似乎是被這迎接新生兒的氣氛所感染,喜氣洋洋地抱著孩子遞到程昱面前,“恭喜程先生,是位十分健康漂亮的小千金。”

程昱眼中難掩喜色,卻並沒有從護士手里接過孩子,“我太太她怎麼樣了?我現在能去看她嗎?”

護士笑了笑,“當然,不過麻醉還沒過,產婦應該要過一會兒才會醒。”

事出突然,陳思思的父母沒來得及趕過來,程昱這一走,照看孩子的任務自然就交到了凌華清和莊穆玄二人的手里。

剛出生的孩子皺皺巴巴的實在談不上好看,凌華清卻喜歡得緊,將人看了又看,“誒,你別說,這孩子眉眼真是像極了思思,你覺得……”

話說了一般,她猛地抬頭卻發現莊穆玄沒看孩子,視線反而落在了自己身上。

莊穆玄伸出一只手蹭了蹭她臉頰,尤為坦誠道︰“我很抱歉,那時候都沒有陪在你的身邊。”

凌華清怔住一瞬,眨了眨眼楮沖他笑笑,“是啊,所以我很生氣。除非你把下半輩子都押在我手里,不然我就不原諒你了。”

懷里還抱著孩子,擁抱顯然不太現實,她只好低下頭拿額頭蹭了蹭莊穆玄臉頰,“你還陪在我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太陽徹底掙破雲層,毫不吝嗇地將亮光撒向大地,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凌華清領著兩個孩子進病房時,陳思思正在哄著懷里的程熹睡覺。這幾個月以來為了補充營養她整個人圓了一圈,這麼一看更是渾身散發母性光輝。

莊睿寧一手牽著妹妹,進屋就甜甜喊了聲,“干媽!”

凌華清把買來的早餐和水果放下,一邊補充解釋道︰“昨晚就鬧著要來看妹妹,我只好滿足一下了。”

說話間,莊睿寧已經擠到了病床前。

他一雙大眼楮撲閃撲閃地看著陳思思懷里的小嬰兒,聲音極輕地開口︰“干媽,妹妹叫什麼名字啊?”

陳思思神情柔和,輕聲答︰“程熹,晨光熹微的那個熹。”

名字是程昱起的,好听倒是其次,最主要還是紀念這個孩子出生于晨光熹微時。

莊睿寧笑了笑,伸手在小嬰兒稚嫩的臉頰上微不可聞地踫了下,“你好啊,小熹,我是莊睿寧。”

孩子出生後,程昱對陳思思百依百順的程度簡直比之前還要厲害,幾乎事事都是親力親為。用凌華清的話說,那是就差沒供起來了。

他這份心意倒是值得鼓勵,可惜夫妻倆都沒有育兒經驗,要不是有凌華清這個經驗豐富的幫忙,只怕要手忙腳亂。

得益于一眾人捧在手心里似的悉心照料,程熹在之後的一年里茁壯成長,周歲宴的時候足足比其他同齡的孩子大了一圈。

周歲宴辦得不算盛大但也听熱鬧,直到夜里十點多,賓客才逐漸離開。

陳思思早半小時就抱著孩子上樓休息了,這會兒把人給哄睡了,下樓卻只見保姆正在收拾,程昱卻不見了人影。

保姆是個機靈的,看陳思思四處張望便猜到她想些什麼,“先生剛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這會兒應該在院子里吹風散酒氣呢。”

雖是程熹的滿月宴,程昱這個做爹的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勸了幾杯酒。

陳思思知道他酒量過人,見看程昱這麼長時間都沒回來,給自己披了件外套往後院方向走去。

沒走出多遠,她便瞧見站在樹後正跟人進電話的程昱。

他似乎在跟電話那頭的人商量著什麼,語氣全然不似平日待人接物時候的冷淡,反而像是面對朋友時候的放松與愜意。

沒等陳思思走近,她腳下不小心踢到的一粒石子發出響聲,在靜謐的夜色中尤為清晰。

听到聲音的程昱幾乎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甚至連交待都沒來得及便匆匆掛了電話,臉上閃過稍縱即逝的慌張,“思思,你怎麼來了?”

按捺下心里那點不適,陳思思攏了攏肩上的衣服,輕聲答︰“我看你這麼久還沒回來,喝醉了吹風容易感冒的。”

見她沒有追問,程昱似乎松了口氣上前將人攬住,“沒事的,我只喝了一點,夜里風大,進去吧。”

懷疑的種子一旦在心里種下,生根發芽也只是遲早的事。

在那之後,陳思思又偶然撞見幾次程昱背著自己跟人打電話。理智上,她不願意相信愛人會背叛自己,然而逐漸積累的疑心卻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她想直接些開口詢問,卻已經開始害怕,最後得到的會是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人總是這樣,口口聲聲說著的一輩子、永遠的承諾卻總有保質期限,說的人信誓旦旦轉頭就忘,听的人卻牢記于心。

程昱也是這樣嗎?承諾的愛已經到了保質期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