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世有善惡_第406章 果然是混蛋

發佈時間: 2023-12-07 17:5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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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芙走得時候,順道便將將門給關上了,她將門關上之後,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我能夠聽到的,無外乎是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

 還有,不住抽泣的聲音。

 我的耳朵被棕櫚葉洗過之後變得非常靈敏,可縱然如此,我還是沒有聽到任何來自於他的聲音。他就那麼安靜地躺在石板牀上,了無生機,若然不是仔細分別。我都無法確定,那副軀體之下,是否還殘存有淡淡靈魂覆蓋的痕跡。

 想到這,莫名心又痛了痛。

 其實我挺想問問商榷,他到底是有多狠心,纔會接連地傷害我兩次,我好不容易接受了第一個設定,相信他是爲了鎖骨而來,所以我心痛如刀絞;可等到我好不容易適應了這個設定之後,只偏偏真相又不是如此。

 因爲,他並非是爲了那把藏匿在我鎖骨裏的鑰匙。

 他也並非如我所想,是懷揣齷蹉骯髒的理由,不遠萬里地來到東北,循着我回到湘西。

 我往上輕輕地揚了揚自己的脣瓣,隱隱覺得心疼難耐。

 他,果然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咬着脣,極爲緩慢地走到了他的身邊,停了停,得壯着膽子,纔敢細細打量他無比憔悴的模樣。我記得阿芙曾經說過,他是這世上一等一的厲鬼,饒是她這十殿閻羅都不敢招惹。

 可是如今卻變成了這一副挫敗滿滿的模樣,換做是誰,都無法相信他是那個厲害到極致的攝青鬼吧。

 而這,雖然不完全是因爲我……

 卻和我脫不了干係。

 我罵了他一句,“你混蛋,你想做什麼事情之前,就不能給我商量下嗎?你要鑰匙,你說我便給你,然後我乖乖地陪着你,在墓穴裏陪你七七四十九天,然後我們都好,這……樣才更划算嘛。”

 你看,我這麼不靈光的腦袋,都可以想出這等兩全其美的法子,可商榷又不傻,他又何必一定要這樣犧牲自己,就爲了不傷害我分毫?

 可知曉他爲了我變成這副模樣,這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傷害呢?

 將脣瓣咬得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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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淚水卻忍不住地跌打了下來。

 想到他曾經同我說,“你哭,我痛”,我便嚇得重新將眼淚給逼了回去。心中對他的嘀咕和埋怨,又是多了一分。商榷,你看你何其可惡,就連哭也要管着我,讓我不能哭個盡興暢快。

 你不讓我哭,說是你會痛,但你又知道不知道,我這眼裏的淚,可都是爲了你一人而流。在認識你之前,我一直以爲自己堅強堅韌,斷然不會因爲遇到事情而流淚;可偏偏認識你之後,我得一次一次,爲了你而哭。

 你讓我愛,也讓我心疼。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地想要平息心中的感傷。只偏偏突然聽到有些許地動靜,很輕很淺,就好像是蝴蝶扇動翅膀時,發出的聲響。自然微不可聞,也是我聽力提升了許多,所以才聽到了。

 然後我便看到他,睜開了疲憊極致的眼睛。

 嚇得我,連忙退了一步。

 和那張石牀間,隔了些距離。他躺在牀上,許是沒有四處打量的力氣。竟連基本的分辨能力都沒有,將我錯以爲是阿芙,竟半嘲諷地同我說,“我是真沒有想到那丫頭本事了,自己就把厲鬼收了,還狠狠地埋汰了我一番。”

 這話,他說得很淺,但是卻很用力,因爲他開口的時候,又是那麼艱難。微微一頓之後,這才繼續往下說。“看來,以後我還真不用替她操心了。”

 我張了張嘴巴,雖然他的聲音一貫慵懶隨xin,和往日並無分別,但是我聽着,就甭提有多難受了。

 一切,恍如隔世。

 我就怕,他聽出了動靜,察覺到是我而不是阿芙,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處了。

 大概是阿芙從來不會理會商榷如此話語,所以他並不感到奇怪,只是繼續往下說,“我聽黎琛說了,孩子暫時歸了他管,我也可以放心了。就盼着阿遲可以快些去江浙,接了孩子,以後你幫着照應就是。”

 “我欠她的,算是還了。不過欠你的,就沒有法子了。”商榷笑了笑,平心而論,阿芙當然幫了他很多,這一樁樁一件件,他參與了的事情,阿芙也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

 他當着我的面,一貫清冷話語極少,也只有在面對阿芙的時候,纔會稍微話多些。我以前以爲,這或許是因爲他和阿芙更有了解,所以也就無話不說了。我還因爲這個,稍微嫉妒了些阿芙。

 但我現在知曉,這其中怕有另外一層意思。

 乃是因爲他在我的面前,藏了那麼多的祕密,他怕自己說得多了,被我發現,所以只能遮遮掩掩,乾脆少說少錯;但是阿芙不必,因爲她什麼都知道。

 只是到頭來,他那些苦心掩藏的祕密,終究還是被我知道了。所以他無法再掩藏自己故作的瀟灑,而我也得痛上一痛!

 這世上到底沒有不透風的牆,沒有包得住火的紙。再苦心經營的祕密,也得有完全被知曉的時候。

 我忍不住,到底還是淺淺地嘆了口氣。

 只這微不足道的一聲嘆息,剎那就讓商榷聽出了……那是我的聲音。

 “阿遲?”他帶着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我猶豫了下,也知道自己再無躲藏的辦法,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身側,蹲了下來,半坐在他的牀邊。他一擡頭,就可以和我眼眸對峙……

 可他,卻是躲開了。

 “你看到我,很……意外吧。”我衝着商榷輕輕地笑了笑,他有些詫異,但還是同我點了點頭,順帶着地,將身子往裏面縮了縮。

 他,在怕我?

 他怕我看到他現在這幅羸弱不勘的模樣?還是怕我開口可能的惡語相向?畢竟這些日子,我和他每一次的見面,都以我言語重傷他告以段落。現在想想,他不是不想和我解釋,貌似是我,一直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因爲將自己定義爲是受害者,所以我只顧着討伐,從來不曾想過,他會不會有其他的苦衷,更不曾料到他良苦用心地佈置了一場並不高明的騙局。就盼望着倘若他從這世上沒了,我還能好好的。

 他這如意算盤不但不怎麼樣,而且偏偏還被我識破了。

 我清冽地苦笑了聲。

 “阿遲,你怎麼來了……”遲疑好久,他才問了我這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