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不想死

發佈時間: 2023-12-07 15:4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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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閉上眼,腦子裡隨着呂倩的話浮現出自己的慘狀,不,我不想死得那麼難看,夜君深,夜君深你快來救我,我死了你的孩子也活不了……

 夜君深沒有出現,呂彪繼續掄着鞭子抽我,他抽一遍,呂倩就往我傷口上撒一把鹽,爲了防止我咬舌自盡,曹麗華往我嘴裡塞了一團破布,讓我痛都叫不出聲,冷汗很快就浸溼了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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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終於昏過去了,我殘存的意識想,如果就這麼死了該多好,後面還有那麼多酷刑等着我,我怎麼能受得了?

 地下室的門關上,便沒有白天黑夜之分,我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醒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不過,知道也沒什麼意思,如果夜君深不來救我,那我遲早會慘死在這裡。

 我全身又冷又痛,汗液和血液融化了鹽粒,和着衣物硬邦邦的貼在我的皮膚上,讓我覺得自己好像穿了身盔甲。

 前方的黑暗裡,一雙血紅色的眼睛飄飄忽忽的東遊西蕩,卻並不敢靠近我,我尋思着,它要麼是怕我手上那隻鐲子,要麼是怕我肚子裡那個鬼胎。

 現在想來,夜君深把那血玉鐲子給我,就是要防鬼害我和我腹中的鬼胎,卻是忘記了要防人。

 人可怕起來,真的更甚於鬼!

 我試圖掙脫繩索,可費盡全身力氣,手腕上的皮肉都被磨爛,那繩索也絲毫沒有鬆動依舊緊緊勒着我的皮肉。

 我不禁有些絕望,過去我曾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更自暴自棄過很多次,這次真的可能逃不過,我生的願望卻變得無比強烈。

 矢澤說:“必必,你無論如何不能放棄自己。”

 是啊,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自己。

 過去二十多年,我活得渾渾噩噩窩窩囊囊,甚至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活着,我糾結自己無親無故,無依無靠,親生母親不要我,遊魂惡鬼欺凌我,整個兒簡直活成了一出悲劇。

 二十三年,白活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何必糾結那些,生命誠可貴,活着就是一種幸福。

 可惜,我還有機會繼續這幸福嗎?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下室的門打開,曹麗華走了進來,手裡端着個托盤,托盤裡有碗飯菜。

 看着透進來的白亮的光線,我才知道,又是新的一天開始了。

 “吃吧。”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面無表情的往我嘴裡塞。

 我張嘴張得沒那麼及時,不鏽鋼的勺子戳在了上嘴脣上,我頓時嚐出嘴裡一股血’惺’味兒。

 曹麗華怒了,扔了勺子,端起那碗飯“啪”的摔在了地上,道:“你愛吃不吃!”說完,轉身走了。

 門關上,又變成一片黑暗。

 灑在地上的飯菜發出陣陣香味,對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我實在是一種折磨,我真懊惱剛纔反應怎麼就慢了一拍,惹惱了曹麗華搞得飯都沒得吃。

 “吱吱……”聞到飯菜香,老鼠從角落裡鑽出來覓食。

 昏暗的光線下,我隱約看見有七八隻在搶食地上那堆飯菜,看着看着,我不自覺的嚥了口口水。

 “咣……”

 地下室的門又被打開,我眯縫着眼,看見呂彪推着呂倩走了進來。

 呂彪手裡拿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我見狀,不由得畏懼的瑟縮了一下,臉上露出驚恐。

 呂倩滿臉得意的看着我,陰慘慘的道:“我昨天說過,今天,要剮你的肉。”

 她話音一落,我就感覺自己全身的神經都不由自主的緊緊崩了起來,甚至肌肉還緊張的一抽一抽。

 剮肉,那得有多疼!

 呂彪拿着匕首一步步走進,我膽寒的心神俱裂。

 夜君深,你真的不想要你的孩子了嗎?你再不來,我真的要玩完了我!

 “女兒你說,要先割哪塊兒?”呂彪詢問呂倩,口吻平淡的好像他們要割的是死豬死狗一樣。

 “嗯……”呂倩眯縫着眼捉摸了一會兒,道:“先割臉上的吧,我早就看不得她那個踐樣,真是看見她那張臉我就噁心吃不下飯。”

 “哎……”呂彪答應,匕首的刀鋒橫在了我的臉上。

 我害怕的直哆嗦,我想說出求饒的話,可是那該死的志氣讓我說不出口,況且,面對呂家這對喪心病狂的父女,我求饒又有什麼用,不過讓他們更爽更猖獗而已。

 刀鋒划進了我左邊的臉頰,一陣劇痛,溫熱的血流了下來,流到了我的嘴裡,鹹鹹的,’惺”惺’的。

 呂倩看着,神情變得興奮,問我:“怎麼樣,疼嗎?”

 我嘴巴沒給塞住,但我還是咬緊牙關沒有說話。

 呂倩有些惱怒,大聲對呂彪道:“爸先別割了,拿個錘子來把她牙齒全部敲掉,我看她還怎麼嘴硬。”

 “哎,好……”呂彪答應,把匕首遞給呂倩,轉身出去了。

 呂倩推着輪椅靠近我,滿臉張揚和嘚瑟,“何必,沒想到你會有落我手裡這一天吧,你看你當初多嘚瑟,你手指頭都不用動動那鬼男人就替你把我給廢了,那感覺很爽吧?”

 她說着,推着輪椅繞到我側面,道:“現在該我爽了,你讓我遭受的痛苦,我會加倍的討回來。”

 “待會兒,把你牙齒敲光了,你說,我是先割你那裡好呢?”

 “這兒?”她用匕首指着我的大腿。

 我沒說話,扭過頭不看她。

 “算了,先撿你肉最多的地方割好了。”呂倩說着,撩起了我的衣服,一眼看見我微微凸起的小腹,“喲呵,何必,你小日子過得挺滋潤啊,那麼大個油肚,得了,乾脆就先割這兒好了,這麼多的肉,夠我家大黑吃一頓的了。”

 大黑,是呂家花園裡拴的那隻藏獒。

 她拿着匕首,在我肚子上比劃,眼神卻愚弄一般的盯着我,想讓我恐懼聽我尖叫。

 我轉過頭來,看着在肚子上比劃的那把匕首,冷冷道:“你要是想死,你就儘管割吧。”

 矢澤說了,我肚子裡的鬼胎如果強行取出,會變成什麼嗜血魔嬰,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好了。

 聽我這麼說,呂倩還真就跟我幹上了,直直的盯着我道:“何必,都這時候了你還威脅我,你是不是腦子了進水了,嚇我是吧,我就偏要割你那兒怎麼的?”

 這時候,呂彪拿着把錘子進來了。

 他拿了個形狀奇怪的鉗子扒開我兩片嘴脣,掄着鐵錘就要砸上來……

 我害怕的閉緊了眼,渾身更是恐懼的顫抖,完了,這得有多疼……

 “砰……”

 地下室的門被人猛的踹開了。

 呂彪和呂倩被嚇了一大跳,呂倩手裡的匕首都嚇得掉在了地上。

 我則驚喜得不得了。

 踹開地下室的人,是矢澤,他身後還抵着一票警察。

 警察同志持槍衝上來,制住了呂倩,可呂彪這龜孫子反應太快,他猛的撿起地上的匕首,橫在了我脖子上。

 用的力道有點大,我的脖子立刻就見紅了。

 矢澤衝上來,驚慌的對呂彪道:“別傷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看着矢澤擔心的神情,一直使勁兒憋着的眼淚嘩嘩的涌出來,口齒不清道:“使者,揍我,我不想死屎……”

 我真不想死,剛剛纔領悟了生命的真諦,好不容易纔看淡了命運的不公,我還想開開心心的多活幾年呢。

 矢澤給了我一個眼神,我馬上讀懂了裡面的意思,他說,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我懸着的心落了下來,等待矢澤救我出困境。

 只見矢澤咬破了手指,然後把擠出的指尖血彈向了呂彪,那滴血落在呂彪腦門兒上,呂彪就像是鬼上了身一樣,把匕首從我脖子上移開,“啪”的扔下,舉起雙手做投降的姿勢,兩隻眼睛直愣愣的朝着警察就走過去了。

 矢澤大步走上來,幫我解開繩索,緊緊把我抱在懷裡,“對不起,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我冰冷的身體被他的體溫焐熱,讓我覺得自己終於活過來了,我虛弱的對着矢澤笑笑,道:“不晚,剛好來得及。”

 是,不晚,剛好來得及。

 我要勇敢樂觀的活着,再也不自暴自棄,我還要追求屬於我的幸福,並傾盡我所有的力量去守護。

 矢澤把我抱起的時候,我裝作不小心的親了下他的側臉,他好像並沒有察覺,只是急急地抱我上救護車,我躺在他溫暖的懷抱裡,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了好久好久,醒來的時候,好像已經過到了下一輩子。

 大概太久沒睜眼,我的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清楚,視線一清晰,矢澤溫暖的笑容就映入了眼簾。

 “醒了,起來吃點東西吧,你都睡了三十六個小時零二十八分鐘了。”矢澤扶着我起來,我這才發現我不是在醫院病房,而是在矢澤的家裡。

 淺灰色的牆面,黑色的整體傢俱,牀尾一張白色的條凳,上面放着一個日式的黑瓷花瓶,裡面插着一枝妖豔的紅梅。

 “別看了,這是我家呢。”矢澤舀了一勺粥,輕輕吹涼了送到我嘴邊,“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只是身上傷口有些多,再加上受驚過度和脫水,你纔會昏過去……”

 見我吃下,他又舀了一勺吹涼了餵給我,邊道:“醫院的環境畢竟不怎麼適合修養,我就把你接到家裡來了,你不會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