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就算要天上的月亮,小叔也有辦法弄來

發佈時間: 2023-07-26 13:4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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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漸漸小下去,放在我脖子上的手也慢慢鬆弛下去,我驀地想起了什麼,還沒喊出那個名字,身後的人已經倒了下去。

 我一瘸一拐在廚房熬粥,管家翠姐萬分緊張看着我:“江小姐,您真的沒事嗎?”

 我搖搖頭,衝着她一笑:“沒事,這種事以前我經常做的。”

 “這是公子要我轉交給你的。”

 看到自己的包包失而復得,我驚喜地接過來,掏出一看,一百六十幾個未接來電,兩百多條“你在哪裏,我很擔心你”的短信,全部來自李牧隱。

 另外,奶奶也給我打過幾個電話。

 我看了看時間,估摸着老太太也許還沒睡,就把電話回撥過去。

 果然,奶奶很快接起來,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我告訴她會很晚,要她先睡,她嘆口氣:“憶憶啊,我看新聞了,老宅子的事咱們順其自然,別太強求了。”

 我揉一揉眼睛,應了一聲,心裏咕嚕咕嚕直冒酸水。

 掛了電話我示意翠姐把粥端出去,然後我快速撥通李牧隱的電話,沒想到接電話的竟然是他的助手王立。

 他很焦急告訴我李牧隱受傷了,但是不去醫院,滿世界的找我,半小時前失血過多昏過去,現在正在急救。

 我一聽就不淡定了,問清楚了在哪家醫院,就要趕過去。

 收起電話就看見蓋聶倚在門口,他的臉色就跟塗了好幾層石灰似的,嘴脣也是沒有一點血色,看起來像是得了不治之症的人。

 再往下看,他竟然沒穿鞋子,一雙腳生的極爲好看。

 他的目光鎖在我身上,我在心裏忖度了一下,還是開口:“我給你熬了粥。”

 他勾了勾脣:“肩膀疼。不想吃。”

 這他媽的什麼狗屁邏輯,你是用肩膀吃嗎,真是矯情。

 他轉過身走到餐桌邊,我緊跟着過去,把翠姐盛好的粥推到他面前:“吃吧,我看着你吃完,還得去醫院看李牧隱。”

 他就跟鬧脾氣的孩子似的,竟然把臉別到一邊,賭起氣來。

 我哪裏有時間跟他耗在這裏,於是把粥一推:“愛吃不吃,反正難受的不是我。”

 翠姐看不下去了,出來打圓場:“江小姐,公子的肩膀傷得挺重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也下得去手。他最好不要落在我手裏。否則看我怎麼收拾他。”

 蓋聶握着拳頭放在嘴邊輕咳,不過眉眼間有了些笑意,瞥我兩眼:“翠姐,咬我的,是一頭小白眼狼。”

 翠姐啊了一聲:“公子你就是太好說話了,他咬你,你不會咬他啊。”

 蓋聶微笑着點頭,目光落在我臉上:“嗯,有道理。”

 我如芒在背,蓋聶明顯是要看我的笑話,事實上我也臉紅了,恨不得把他的嘴縫起來,免得又說出一些要不得的話出來。

 翠姐又勸我:“江小姐啊,您就看在公子冒着生命危險幫您買回老宅子的份兒上。喂公子吃一吃嘛。我老太婆倒是想喂,只是上了年紀,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說着還做出西子捧心的動作出來,饒是我定力再好,也不由得笑起來。

 其實把今晚的事情從頭到尾想一遍,蓋聶除了霸道些無賴些變態些之外,好像也並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況且他幫我拿回老宅子,這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咬傷了他,好像我也有錯的。

 我把碗拿過來,待粥冷了一些之後,我舀起一勺遞過去。

 蓋聶冷哼一聲,跟頭倔驢似的,不知爲何看見他這樣。我的火氣全跑光了,只是心裏憋着一股氣,今晚還非得讓他吃下這碗粥。

 思及此我站起來,站在蓋聶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他的下巴,然後我端起那碗粥,對着他微張的嘴就灌進去。

 也不管會不會嗆到他,還是別的。

 蓋聶一點防備都沒有,因爲我動作很快,幾乎是一氣呵成就倒進去半碗。

 他瞪大眼睛?着腮幫子,突然抓住我的腰,然後他反客爲主把我摁在椅子上,緊接着一把搶走我手裏的碗,然後他如法炮製捏住我的下巴,最後他低頭攫住我的脣。

 口腔裏傳來小米粥的味道,我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該死的妖孽,竟然嘴對嘴度給我,真是小人!

 反應過來之後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推開他,可是他巋然不動,甚至壓在我身上。

 最要命的是,他撬開我的口腔,咬住了我的舌頭。

 電流從腳底板竄到頭頂,我蓄積起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散了,而且在他的壓迫下被迫把小米粥咽了下去。

 好在他就在這時候鬆開了我,有唾液混合着小米粥從嘴角流下來,他壞笑着擡手在我脣角擦了擦,然後放到嘴裏吮了吮,好想吃什麼人間美味似的。

 那樣子,要多變態就有多變態。

 翠姐早不知道跑哪裏去了,整個飯廳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臉紅得跟番茄似的,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蓋聶倒是雲淡風輕的,都不帶喘的,只是自顧自端起剩下的半碗小米粥開始吃,吃了兩口壞笑着問我:“你還吃嗎?”

 我舌頭都被咬破了,氣得瞪他幾眼:“吃吃吃,吃死你。”

 他的勺子定在半空中,斜眼看我:“這麼狠心咒我死?”

 我氣哼哼站起來,抓起包包就要走,走了兩步被人拽住。

 憤怒達到最高點,我驀地甩開他,他沒有防備,手臂重重地摔在餐桌上。

 可是我顧不了了,此刻我覺得他就是一條螞蝗,要把我的血吸乾才罷休。

 我衝着他大喊:“你給我鬆開,老宅子你要就拿去,我不要了。就當是當初你幫我的報酬,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

 他眼睛裏的光慢慢暗下去,放在餐桌上的手握成拳,然後他抓起碗,狠狠砸在地上。

 漂亮精緻的青花瓷碗,瞬間四分五裂,有一片小小的碎片擦着我的眼角飛過去。

 我轉身就要走,他起身就來拉我:“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一把推開他,“你是聾子嗎,蓋聶,我說過了,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你怎麼就聽不懂呢?”

 他被我推得後退了一步,然後清脆的一聲咔嚓。

 晶瑩剔透的瓷片上,染上了紅色。

 翠姐的尖叫聲響起來,蓋聶悶哼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我嚇得叫起來,直到翠姐衝過來一把甩開我,我才反應過來,心驀地揪緊,呼吸都不順暢了。

 翠姐小心翼翼把蓋聶的腳擡起來放在她膝蓋上,一片碎瓷片直直地插在蓋聶腳底板上,鮮紅的血像壞掉的水龍頭,一股地往下流。

 翠姐急得聲音都是顫抖的哽咽的:“公子怎麼這麼不小心,這可怎麼辦才好?”

 蓋聶嘶了一聲。看了我一眼,聲音有些平淡:“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傭人小跑着把急救箱拿過來,我想也沒想就接過來,走過去蹲在蓋聶面前,從翠姐手中接過那條腿,深深吸口氣:“沒事,我來。”

 翠姐拽着不放,用那種怨恨的眼光看着我:“多謝江小姐了,司機會送您回去。”

 說完她從我手裏接過醫藥箱,打開麻利地拿出消毒水和棉籤,看向蓋聶的時候神色恢復了溫柔:“公子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兩隻手都空了,我只好悻悻地站起來,不過當看見翠姐拿着鑷子直接就要把那塊碎瓷片夾出來的時候,我還是不忍心,又一次蹲下身:“你這樣不行。”

 我二話不說搶過她手裏的東西,沉聲吩咐:“弄一盆熱水來。”

 她心有不甘,好像想說什麼,可是蓋聶說了一句“按照她說的辦”,她也只好去弄熱水。

 傷口其實不深,以前去醫院實習的時候,比這個慘烈的我都見過,也沒覺得怎麼觸目驚心,可是現在看着蓋聶的腳底板,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突突突跳起來,手也跟着顫抖起來。

 頭頂上響起他的聲音:“你要是害怕,就讓翠姐來。”

 我白他一眼:“誰說我害怕了,我是怕你害怕。”

 他笑了笑:“是啊,我怕你殺了我。”

 那一瞬間我有點心酸,擡起頭看了他兩眼,發現他的臉色比剛纔更加白了幾分,嘴脣有點不健康的紫色,好像呼吸也有些不順暢,職業病讓我問了一句:“蓋聶,你是不是心臟有問題啊?”

 這麼一想,我根本等不及他回答,擡起手拉下他的脖子,扒開他的眼瞼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指甲蓋,驀地笑起來。

 這麼大一個男人了,看起來身材那麼好,誰會想得到,竟然是嚴重的貧血患者啊。

 蓋聶被我笑得愣住,就那麼直勾勾看着我,我放低了聲音:“初步確定就是貧血,但是爲了安全起見,改天我陪你去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他愣了愣,問我:“你到底還幫不幫我處理傷口了?”

 他的呼吸就撲在我臉上,我這才注意到我的手還環着他的脖子,他說話的時候,我們的?尖就蹭在一起。

 我嚇一跳,趕忙鬆開他,爲了掩飾尷尬,就抓起他的腿放在膝蓋上,思考着要從哪個角度下手,能讓他的疼痛少一些。

 翠姐端着熱水出來,我抓起熱毛巾幫蓋聶擦了擦血跡,然後用棉籤蘸了消毒水……

 翠姐在一邊焦急得不行:“慢一點,公子怕疼。”

 蓋聶豎起眉毛:“誰說我怕疼了?”

 我笑起來,驀地覺得他挺可愛的,於是抓起他的手放在我肩膀上,卻也因此讓他的身軀被迫彎下來一些。

 我看着他:“我要開始了,你要是怕疼,就抓着我。”

 他看着我的眼睛,嘴角輕蔑地彎了彎,然後縮回手:“還是算了吧,欠你那麼大一個人情。”

 我也不跟他計較,直接擰了毛巾遞給翠姐:“等下麻煩你塞你家公子嘴裏。”

 翠姐噗嗤笑起來,看了看滿是血跡的毛巾,點點頭:“好。江小姐你快些吧。”

 蓋聶一看自己的管家都站在我這邊了,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只好心有不甘把手虛虛地搭在我肩膀上。

 其實處理這樣的傷口講究一個穩準狠,疼痛才能少一些,因此我夾住碎瓷片,用最快的速度扯出來,然後用最快的速度止血包紮傷口。

 肩膀上傳來疼痛,我忍下來,從急救箱裏找了消炎藥,給蓋聶吃下去。

 聽我說至少十天半月腳不能落地,蓋聶哀嘆一聲:“算了,我還是回美國養着去吧。”

 我點點頭,麻利地收拾現場:“嗯,這是個好主意。”

 站起來的時候一陣眩暈,腿上的傷口因爲舒展開來,疼痛全部集中起來,疼得我倒吸一口氣。

 蓋聶一把拽住我:“江別憶,你怎麼了?”

 我搖搖頭,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緩了口氣:“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不會貧血吧,還是你心臟也有問題?”

 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懶得跟他計較,想來我們倆是八字犯衝,所以只要在一起,就會有意外發生。

 沒想到蓋子衿會來,看見蓋聶像個大老爺一樣躺在沙發上,這位大小姐笑得那叫一個得意:“小叔,想不到你也有今天。這回你總該有時間陪我和奶奶吃飯了吧?”

 蓋聶心情不好:“渾身疼,沒時間。”

 蓋子衿拿了一個蘋果在手裏把玩着,聽見蓋聶這麼說,突然把蘋果砸在他腿上,受傷那條腿。

 蓋聶哎喲了一聲,下意識就抓住了坐在他身邊的我,疼得我咬牙切?的。

 罪魁禍首蓋子衿則跑得老遠,看着我笑:“小嬸嬸,剛纔奶奶給我打電話,我告訴她小叔有女朋友了,她挺想見一見你的。”

 我嚇得直擺手:“不不不,你們都誤會了,我跟蓋聶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

 蓋子衿當然不信了,我只好求救般看着蓋聶,希望他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誰知道這傢伙一把攬着我,在我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溫熱的觸感從額頭滑過,耳畔是他火熱的呼吸:“全康城誰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想抵賴,嗯?”

 我渾身燥熱起來,作勢要推開他,拉扯中我伸出拳頭,本是想打他的胸膛的,誰知道他往後縮了一下,我的拳頭來不及收回,砸在他小腹往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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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反應過來,就看見蓋子衿捂着臉笑倒在對面的沙發上,而蓋聶一臉怒容地看着我。

 上一次在顧良書家的農家樂。他那個部位才被熱水燙過,現在又挨了我一拳,會不會壞了?

 “你你你沒事吧,我看看。”

 說着我就要湊過去,他如受了驚嚇的小麋鹿似的,抵着我的肩膀:“你幹什麼,你別過來。”

 我壞笑起來:“我不幹什麼,就是看看。蓋醫生也一起來看看吧?”

 蓋子衿笑得不止咳嗽,蓋聶看出來我是故意使壞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朝着他那個地方摸去:“要看是嗎,給你看個夠。”

 沒想到反被他擺了一道,我嚇得掙脫開,臉紅心跳的大喊:“蓋聶,你怎麼開不起玩笑呢?”

 他笑起來:“是我開不起玩笑嗎,明明是你要看的。”

 我站起來,抓起包包,說了一句我走了,就要往外走。

 蓋子衿追出來:“小嬸嬸你去哪裏,我送你。”

 身後傳來蓋聶得意的笑聲,我在心裏狠狠地想,有本事你別落在我手裏,否則我要你好看。

 腿上有傷,打車不方便,況且我很擔心李牧隱,只好讓蓋子衿送我一程。

 上了車蓋子衿就巴拉巴拉問我很多問題,全都是關於蓋聶,我腦子快要爆炸了,爲了堵住她的嘴,只好搬出來桂臣熙:“蓋醫生,既然你跟蓋聶是親戚,那你跟桂臣熙也是親戚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聽見桂臣熙那三個字的時候,蓋子衿的嘴角輕蔑地彎了彎,不過很快恢復自然,看着我笑了笑:“算是親戚,不過……沒有我跟小叔和小嬸嬸親。”

 “我不是你小嬸嬸,真的,我發誓不騙你。”

 蓋子衿呵呵笑起來:“我小叔這個人呢,是花心了一點。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他挺喜歡你的,真的。我發誓不騙你。”

 我的思維有點混亂,頓了頓才找回自己的節奏:“你知道我跟桂臣熙是什麼關係嗎,他是我前男友,我和他老婆是閨蜜。”

 原本以爲蓋子衿會吃驚的,誰知道她見慣了似的,對着我豎起大拇指:“離開那個人你太明智了,我告訴你,他們家啊,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要不是看在我爺爺的份上,我是連一眼也不願意見到他們的。”

 要是在以前,有人這麼說桂臣熙,那我是絕對要跟人家大吵一架的。可是現在,聽着蓋子衿這麼說,我心裏除了微微有一點心酸之外。什麼也感覺不到。

 “我小叔雖然花心,但是有嚴重的潔癖,很少有女人能近他的身,更不要說跟他有肢體接觸。你是第一個,他允許你碰他的女人。所以,我覺得我小叔挺喜歡你的。”

 我嘿嘿笑起來:“你既然說了他花心,又說他有潔癖,莫非他跟那些女人親熱的時候,還戴着手套裹着保鮮膜?”

 蓋子衿被我逗得笑起來,點點頭:“嗯,好主意。”

 到了醫院她堅持要送我進去,我給王立打電話,得知李牧隱剛剛做完手術,還在昏迷。

 我告訴他我在樓下了。馬上就到病房,他有點吃驚:“江小姐也累了,要不您明天再來吧,這裏有我呢。”

 我也沒有多想:“沒事不看一眼,我也不放心。”

 “江小姐……”

 他明顯是欲言又止的,我不禁起疑,問他是不是李牧隱的情況不太好。

 他否認了,告訴我病房號,就掛了電話。

 我稍微放心了一些,從包包裏掏出錢遞給蓋子衿,要她去醫院旁邊的花店幫我買一束百合花。

 她倒也爽快,小跑着去了,很快抱着花回來,跟着我一起上樓。

 見到李牧子的瞬間。我終於明白過來爲何王立會勸我明天再來,他應該是擔心我跟李牧子起矛盾。

 李牧子坐在病牀前,握着李牧隱的手,就那麼癡癡地凝望着。

 而李牧隱臉色蒼白躺在牀上,不知道是傷到了哪裏。

 這一幕有點滑稽,要不是他們是兄妹,我絕對會以爲他們是愛得你死我活的情侶。

 王立接過百合花放在櫃子上,我問他情況怎麼樣,嚴不嚴重什麼時候會醒。

 李牧子把李牧隱的手放到被子裏去,盯着他看了幾秒鐘,起身看着我:“你跟我出來。”

 王立使個眼色,示意我別出去,我笑了笑,示意他照顧好李牧隱,然後打着蓋子衿,尾隨着李牧子出來到走廊。

 門一關上李牧子就冷冷開口:“江別憶你還好意思來看哥哥,要不是你,他會躺在這裏嗎?你倒真是厲害啊,三管齊下,一邊抓着蓋聶不放,一邊勾飲臣熙,另一邊還要勾飲我哥哥。”

 這話算是很難聽了,我正想反駁,蓋子衿就咳嗽了一聲:“喲,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位高貴優雅風華絕代的美女,我該稱呼你一聲表嫂才對。”

 李牧子想必是認識蓋子衿的,她的態度有點傲慢:“你是該叫我一聲表嫂才對。雖然你沒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但是外公的生日宴上,我們是見過的。”

 蓋子衿點點頭:“雖然你是我的表嫂,但是我必須爲我小嬸嬸說句公道話。你們之間那點破事我都知道,懶得作評論,但是江別憶現在是我小嬸嬸,是我小叔最喜歡的女人,誰要欺負她,先問過我。”

 李牧子若有所思看着我,嘴角彎了彎,輕蔑的笑寫在臉上:“江別憶,看不出來啊,這麼快就找到幫手了。你以爲你能改變什麼,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嫁到我們李家。”

 我不由得冷笑起來:“李牧子,你是害怕我聯合李牧隱把你們家的公司拿走是嗎,還是怕桂臣熙對我舊情難忘?你不是向來很有自信嗎,怎麼害怕了?”

 “誰說我害怕?”她驀地指着我,“你要是有本事,我們家的公司,包括桂臣熙,你拿走啊,只要你有本事。”

 我不想跟她爭論這個問題,在知道爸爸的死和他們這夥人有關後,她搶走桂臣熙對我造成的傷害,已經降爲負值。

 一個會變心的男人,就算沒有李牧子,也會有別的女人來搶。

 可是我只有一個老江。而因爲他們這夥人,我們父女倆現在陰陽兩隔。

 我怎麼可能不恨?

 蓋子衿冷哼一聲:“表嫂好大的口氣啊,小嬸嬸當然有那本事,別說你們家那破公司,別說一個會劈腿的男人,就算要天上的月亮,小叔也有辦法弄來。”

 李牧子呵了一聲:“好大的口氣,表妹你莫非忘記了,外公生日宴上,發生過什麼?”

 她一臉的得意,好像抓住了蓋子衿的什麼把柄似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蓋子衿冷笑起來:“表嫂不用提醒我,你也不用得意,爺爺是說過。小叔不結婚就沒權利繼承公司。但是,你別忘了,小叔在美國有自己的公司,而爺爺的公司,到現在爲止,法人代表還是我爸。”

 “你爸早死了。”李牧子陰森森笑起來,“死人怎麼能當法人代表?難道,外公沒告訴你,公司律師已經起草了文件,不日將更換法人代表?”

 “不可能。”蓋子衿突然失控,指着李牧子,“你胡說,不可能,爺爺不會那麼做的。”

 李牧子優雅地笑起來。眼神在我和蓋子衿臉上一掃而過:“這幾年你們聯合起來爲難外公,導致他有家不能回,受了多少委屈。不過應該感謝你們,要不是你們那麼做,臣熙的外婆哪裏有機會,我們一家人又哪裏有那麼多的天倫之樂?”

 蓋子衿罵了句不要臉,突然把什麼東西朝着李牧子砸過去,正好砸在她?子上。

 那東西掉在地上,清脆的一聲響,原來是一個打火機。

 李牧子瞬間就炸毛了:“蓋子衿,你好大的膽子,你敢打我。”

 蓋子衿豈是那麼好欺負的,她真不愧是蓋聶的侄女,控制情緒的功力真不是一般的好。她好像知道李牧子就是要故意激怒她,她並沒有上當,反而笑起來:“我就打你了,你能拿我怎麼辦?要天倫之樂是嗎,那我在這裏代表我們全家恭喜你們,永遠有天倫之樂可享。但是我奉勸你一句,偷了別人的東西,總有一天是要還回來的。”

 李牧子也笑着:“是嗎,我拭目以待那一天的到來。”

 “你們一家人抓緊時間享受吧,那一天很快會來的,我發誓。”

 說完這一句,蓋子衿拉着我就走,李牧子在身後大喊:“江別憶,以後你最好離我哥哥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們誰也沒有理睬她,她又大喊:“不想死的話,你也離臣熙遠一點。”

 上了車蓋子衿就沒辦法保持淡定了,她從包包裏翻出一包煙,又從抽屜裏找出打火機,打了幾次火都以失敗告終。

 看她的手在顫抖,我握住她,幫她點火。

 她深深吸幾口,煙霧中一雙眼睛水汪汪的,跟蓋聶的一樣好看。

 不是沒見過女人抽菸,但是大部分女人的姿勢都極難看,一直不明白爲什麼,現在看見蓋子衿那雙好看的手,我終於明白,原來那些抽菸的女人的手指,太難看了。

 蓋子衿這雙手,用奶奶的話來說,那是當太太的命。

 然後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掏出電話撥出去,等了幾秒鐘對着那邊說:“小叔,你女人被李牧子那踐人欺負了,你管不管?”

 我這才明白過來她是給蓋聶打電話,我惱怒撲過去要阻止她,她嗯嗯了兩句,把電話塞給我,因爲嘴裏叼着煙,聲音含糊不清的:“小叔要跟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