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離婚

發佈時間: 2023-07-26 14:4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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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喝一聲:“鞏音殊,你給我閉嘴。”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鞏音殊好像算準了我會在她開口的這一刻出現,此刻她嘴角銜着一抹詭異的笑:“我女兒其實是蓋聶的……”

 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你……你胡說。”

 她撇撇嘴:“我胡說……聶,你還要瞞江別憶到什麼時候?我們有孩子,這是不爭的事實,你爲什麼不敢承認?”

 我心裏一陣陣心慌,忙不迭去看江別憶,她目光裏並無任何情緒,倒是小良,衝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小江,我可以解釋的……”

 鞏音殊冷冷出聲:“你解釋什麼,聶?解釋我們的女兒怎麼會在你和江別憶別墅門口,還被你們收養麼?緣緣,這名字還真不錯,想來確實是緣分。”

 我惡狠狠盯着她:“你給我閉嘴……”

 小良一拳砸過來,我毫無防備,踉蹌了幾下,狼狽地倒在地上。

 就在跌倒在地的那一秒,我清晰地看見江別憶默默落下淚來。

 我知道她是難過了,她難過的時候就是這樣,一言不發,只會沉默掉眼淚。

 我爬起來,衝過去抱着她:“老婆,老婆,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

 懷抱裏的身體是冰冷的僵硬的,過了很久。她的聲音才淡淡傳來:“你不用解釋的,四哥,我沒關係……”

 我鬆開她,扶着她的肩膀:“老婆,我要解釋。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了,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開口,我怕你生氣。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你還記得那晚嗎,你說睡夢中聽見關門的聲音……就是那一晚,鞏音殊潛到我們家。偷走了……”

 江別憶卻好像並沒有聽見我說的話似的,她指着鞏音殊:“四哥,就是這個女人,綁走了小瓶蓋,拔了他的牙齒和指甲蓋還有頭髮;就是這個女人,步步爲營對我緊逼不放,買兇殺我……四哥,我是真的喜歡緣緣,可是她爲什麼會是你和鞏音殊的女兒,爲什麼?”

 沒有聲嘶力竭沒有質問懷疑。只是淡淡的語氣,好像在念什麼臺詞似的,可是聽在我心裏,卻像是千萬人拿刀砍我似的。

 我搖晃着她的肩膀,提高了音量:“江別憶,你聽我說,沒有什麼女兒,我蓋聶這輩子,只會跟你一個女人生孩子,你聽懂了嗎?”

 她目光迷離。虛無縹緲的:“四哥,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你別逼我,成嗎?”

 她像是一個破碎的洋娃娃,我不敢再說下去,順着她的意思:“好的好的,你不想說,那我們就不說。讓小良先扶你去休息,這裏我來處理,好不好?”

 她堅決搖頭:“不行,我還沒親自動手呢。”

 “你……想殺了她?”

 “殺了她太便宜她了,她對小瓶蓋做了那麼多十惡不赦的事情,死一百次也不足惜。但是我不甘心,就算我下地獄,也必須拖着她一起。”

 我心裏越發沒底,鞏音殊剛剛說出那個驚天密聞,而且我也算是承認了,爲什麼江別憶會是這種反應?

 她不是應該很生氣很傷心跟我大吵大鬧或者找個地方躲起來讓我找不到麼?

 她爲什麼這麼淡定?

 鞏音殊呵呵笑起來:“江別憶,惱羞成怒了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是不是?你來啊,你要是殺了我,看蓋伯母會不會輕易饒過你。”

 江別憶譏誚笑了笑:“原來老太太也知道了……”

 我趕忙道:“你別擔心,媽那邊,我會去做工作。”

 她搖搖頭:“不用勉強了,四哥,其實……”

 “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做不用勉強?江別憶,你就那麼不願意相信我一次是嗎?”

 她沒有說話,倒是小良惡狠狠道:“相信你一次?笑話,都跟踐人生孩子了,有什麼資格要求我姐相信你。這樣更好,你就帶着踐人的孩子懺悔去吧,我姐要跟你離婚。”

 “你說什麼?”我驚出一身冷汗,“誰說的要離婚,爲什麼要離婚?”

 小良還想說什麼,江別憶喊了他一聲:“小良,你去問問管家,找到那幾個人沒有?”

 “姐……”

 “聽話,快去。”

 小良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我一把抓住江別憶:“老婆,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沒有動,沉默了幾秒:“四哥,扶我過去。”

 我把她扶到鞏音殊旁邊,剛纔還口出狂言的女人,此刻大汗淋漓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們,對着我露出哀求的眼神。

 江別憶突然問我:“四哥,你還記得以前我跟你講過,濡沫子曾經做過一例非常成功的剝皮手術嗎?其實。如果醫生技法精妙麻醉又剛好起了作用,整個過程一點也不痛苦,睡一覺就過去了。但是你知道最殘忍的是什麼嗎,就是不打麻醉,直接剝皮。”

 我聽得心驚膽戰的,攬住她的肩膀:“江別憶,江別憶……”

 她顫抖了一下:“四哥,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剛纔我告訴你,鞏音殊拔了小瓶蓋的牙齒指甲蓋頭髮,但是我沒告訴你,他們給我發了什麼視頻。小瓶蓋好可憐……他們把他綁在牀上,硬生生把他左手臂的皮剝下來。你還記得……你還記得緣緣玩的那個小皮?嗎,當時你還說了什麼?你說從未見過那麼精緻的小皮?,當然精緻了,那是小瓶蓋的皮做的,能不精緻嗎?那些畜生,他們……”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這些都是真的嗎,鞏音殊真的對小瓶蓋做了那十惡不赦的事情?

 “江別憶,你別嚇我……”

 她仰起頭看我:“我沒騙你,四哥……那真的是小瓶蓋的皮。你現在知道了吧,這個女人多可惡。所以我正式通知你,這位你女兒的母親,即將被我剝皮。我說過的,她加註在小瓶蓋身上的,我會雙倍還回去。你要是覺得不忍心,大可以現在就阻止我。我動手以後,是不會停下來的。”

 腦子裏亂哄哄的全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不敢想象,江別憶描繪的那種場面,我不敢去想……

 鞏音殊一聽就嚇壞了:“江別憶,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是犯法的知道嗎?”

 江別憶甩開我,冷笑一聲:“瘋了?鞏音殊,我早就被你逼瘋了。所以,瘋子殺人,最多就是進去關幾年……”

 鞏音殊顫抖起來:“江別憶,算我求你,你千萬別剝我的皮。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幫你把小瓶蓋找回來,我一定幫你。”

 江別憶搖頭:“我不需要,鞏音殊,求饒如果有用,小瓶蓋求得嗓子沙啞,你們有憐憫過他嗎?”

 她的身形搖晃着,像是秋風裏搖搖欲墜的落葉,我害怕極了,上前一步扶着她的肩膀,聲音裏有哀求:“老婆,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

 “求我?”她側過臉看我,笑得特別心酸,“四哥,你求我什麼,求我放過她,還是求我成全你們?”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求你別那麼折磨自己。你要是想殺了她,交給我,好不好?”

 “交給你,你怎麼跟你媽交代,怎麼跟你女兒交代?”

 我煩躁起來:“你別給我提什麼女兒,我從來沒承認過。”

 “罷了罷了,四哥,我們先不爭論了。接下來的場面會有些血腥,你要是看不下去,麻煩你出去。”

 她指揮着兩個保鏢幫忙把鞏音殊五花大綁放在桌子上,然後把手術刀拿過來。

 鞏音殊意識到這一次是動真格的,嚇得尿褲子了,抓着我求饒:“聶,聶,我知道錯了,求你,看在緣緣的份兒上,別讓江別憶那麼對我。”

 我冷着聲音:“當初你折磨小瓶蓋的時候,怎麼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馬呢?鞏音殊,我真恨不得現在就把你碎屍萬段。”

 她不依不饒的:“聶,聶,救我,救我……”

 我甩開她,吩咐保鏢:“太吵了,把她嘴堵起來。”

 求救聲變成了嗚咽聲,我完全沒想到江別憶竟然會做所謂剝皮手術,而且是在眼睛看不見的情形下。

 聽說剝皮手術最奇妙的地方就在於,多了那麼零點零零一公分,這個人就會失血而死。要是少了那麼零點零零一公分,這個人就會疼痛致死。

 只有在不多不少的情況下,才能把完整的一張皮剝下來,並且出血很少。

 今天所遭受的這些,估計鞏音殊就算打死也不會想到。剛纔她還能嘴硬,可是現在,當江別憶第二刀下去的時候,她已經講不出來話了,就是大大的眼睛失神地看着這一切。

 像一具行屍走肉……

 我能清晰地聽見柳葉刀把皮和肉分離時那種清脆的聲音,可是不知爲何,我心裏竟然不覺得解氣。

 這女人太壞了,就這麼對她,太便宜她了。

 不知是不是眼睛看不見的緣故,還是以前從未做過類似手術,江別憶有兩刀稍微偏離了一些,隨即鞏音殊殺豬般的聲音就響起來。

 整個房間全是血腥味,鞏音殊暈過去,又被保鏢潑冷水醒過來。

 江別憶的意圖,就是要她眼睜睜看着這一切發生而無能爲力。

 可是她哪裏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最後的時候她的手輕微顫抖着。

 我走過去,站在她後面,輕輕握住她的手,放在鞏音殊血肉模糊的手臂上,語氣輕柔:“別怕,我們一起來。”

 小良進來的時候,我和江別憶剛珠聯璧合完成最後一刀。

 江別憶虛脫一般倒在我懷裏:“四哥,我很累,我不想再呆在這裏。”

 我打橫抱起她:“好,我們去休息。”

 “小良,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

 小良雖然對我依舊是惡意,但是面對江別憶的時候他一直是最乖巧的孩子,因此點點頭:“嗯,姐。你放心去吧,這裏有我呢,別擔心。”

 江別憶閉上眼:“別心慈手軟……”

 到了外面,江別憶就要求我放她下來,她說她喘不過氣來。

 我剛把她放下來,她就捂着胸口彎下了腰,下一秒鐘,一口鮮血從她嘴裏噴出來。

 第二口……

 第三口……

 “江別憶……”

 我一把抱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可是,她已經失去了知覺。

 送到醫院後。鄭龍二話不說就把我轟出來,語氣跟小良一模一樣:“都跟踐人生孩子了,還留在這裏幹什麼,丫頭要跟你離婚。”

 “太爺爺,我……”

 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的:“你什麼你?要不是你媽給我打電話,我還不知道,原來你……”

 “您說什麼,我媽給您打電話,她說什麼了?”

 “還能說什麼,無非就是蓋家不能絕後。無非就是緣緣是蓋家的血脈,無非就是丫頭再也生不了孩子了……蓋聶啊,丫頭哪裏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傷害她,你非得逼死她嗎,你知不知道她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你要是真的對她好,求你了,放手好不好?”

 “太爺爺,你讓我放手,這不是要我死嗎?”

 老爺子冷哼一聲:“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等着法院的傳票吧。”

 我就這麼華麗麗被趕了出來,我豈是那麼容易認輸之人,再次衝進去,結果挨了鄭龍的柺杖。

 我不敢再輕舉妄動,到醫院對面的酒店住下來,然後聯繫關山遠他們。

 不管用什麼辦法,我都必須和江別憶在一起。

 酒店房間正對着江別憶的病房,房間裏有高倍望遠鏡,我可以清晰地看見病房裏的一舉一動。

 我看見鄭懷遠和吳凱到了醫院,隨後鄭懷仁夫婦也來了,隨後是鄭家的律師。

 小良跟我說要江別憶跟我離婚的時候我只是震驚,鄭龍說的時候我是真的害怕,老爺子殺伐決斷說一不二,就算江別憶不同意,他也會想辦法逼着她同意。

 那一晚,我幾乎不敢睡,就一直坐在窗前觀看病房的情況,凌晨的時候微微眯了一會兒。

 雍長治和龍玦很快趕過來跟我匯合,我們商議了一番,決定先發制人。

 可是還沒動手。我媽的電話就打過來,問我緣緣到底在哪裏。

 她完全是想孫子想瘋了:“蓋四,我警告你,不許你傷害鞏音殊。不管你愛不愛她,她都是你孩子的母親,你得有良心。”

 我不禁冷笑:“媽,您真可笑。您知道嗎,就是這個女人,綁走了小瓶蓋,拔了您孫子的牙齒指甲蓋和頭髮,還剝了您孫子的皮做成小皮?,還……還找人殿污了江別憶……我恨不得把她碎屍萬段……”

 老太太驚慌失措的:“你說什麼,怎麼可能呢?一定是江別憶想孩子想瘋了產生了幻覺是不是?我告訴你啊,蓋四,你可不許做傻事。”

 “媽,您怎麼就油鹽不進呢?您孫子被鞏音殊……”

 “蓋四啊,我早就告訴過你,就當小瓶蓋不在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現在你有了緣緣,再努努力。和鞏音殊生個大胖小子,我這輩子,也就了無遺憾了。”

 就在這時候,阿彪火急火燎衝進來:“不好了,咱們中計了。”

 我們趕到病房的時候,哪裏還有江別憶的身影。

 就好像……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這裏,要不是櫃子上那份寫着我名字的離婚協議書,我真的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

 雍長治快速瀏覽完協議書,遞給龍玦,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蓋四。真沒想到,到了最後,最灑脫的人,會是江別憶。”

 我苦笑起來:“是啊,她最灑脫,說不要我,就真的不要我了。”

 龍玦安慰我:“四哥,你別傷心,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四嫂的。”

 雍長治哼哼:“找什麼找,你還沒看出來嗎。這份離婚協議書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什麼意思?”

 我譏誚一笑:“意思就是,賽車事件之前,江別憶就想跟我離婚了。你知道你嫂子的,完美主義者,決不允許自己成爲任何人的拖累。還有,那麼多人在她面前巴拉巴拉說那麼多,她怎麼受得了。小六,我有預感,我可能要一輩子失去她了。”

 小六小心翼翼把協議書收起來,突然發現了什麼。掏出來遞給我:“四哥,你看,有一封信。”

 我忙不迭打開,是江別憶的筆跡,她小時候學過書法,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凱。

 看見“四哥”那兩個字,還有再下面的“永遠不要試圖找我,就讓我們兩兩相忘”,我的淚刷就落下來。

 江別憶,你怎麼那麼狠心。怎麼能說不要我,就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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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走了,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