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豐都百鬼_第276章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發佈時間: 2023-12-07 17:2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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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芙同我說,“我當年也是覺得他可憐,所以才勉爲其難地將他留在阿鼻地獄,否則這天下之大,怕是沒有他容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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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榷同我說,“我死的時候,五馬分屍,棄屍荒野,莫說是棺材,就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

 他還說過,“我也曾經住宗廟祠堂,也有人供奉,不過是活着的時候,死了竟然什麼都沒有了!”

 我雖然不知道他當初到底是怎麼死的,但是他到底經歷什麼,才把自己變成了攝青鬼!

 那天大的仇,天大的怨,他輕描淡寫的,竟也從未告訴我一個字?

 攝青鬼見我神情恍惚,也是想不出我剛纔何至於那副怔愣迷茫的模樣。但總算要記得回答我剛纔的疑惑,十分輕蔑地開口。

 “這天下的攝青鬼,不就應該是這個模樣嗎?難道你除掉我這一隻,還見過其他的?”

 攝青鬼的確少見,但是爲什麼我偏偏就見了兩隻?

 我苦澀地衝着它冷笑了一聲,只周遭的氣息隱隱變得不對,彷彿有東西闖了進來。我皺了皺眉,卻是將那把桃木劍從攝青鬼的身體裏抽了出來。

 攝青鬼應聲倒在地上,小腹上的傷口不斷擴大,屍體已經被灼燒成了灰燼,只剩下沒有軀殼的亡靈,在進行最後的掙扎。

 我死死地盯着他,卻是神情恍惚地,看着他靈體越來越虛弱,最後竟然變成一縷青煙,灰飛煙滅。

 桃木,至剛至陽,也是對付攝青鬼的不二選擇。

 所以但凡是遇到開過光爲之厲害的桃木劍,都會對商榷造成傷害,兩次的受傷,也是因爲這個。

 地上的攝青鬼已經消失得沒有了蹤跡,我將桃木劍撿起,大踏步地回到了祖屋的裏面,將桃木劍重新放置回了原位。

 因爲長時間擺放在同一地方的緣故,周圍都積壓了灰塵,牆上還看得到灰塵的殘留。

 “這把劍,你帶着其實也不錯。”

 一個慵懶隨xin的聲音,在我的身後響起,一如既往懶懶散散的,我就算不

 轉身,也知道他定然是一副軟綿沒有骨頭的痞子模樣。

 可這一次,眼睛有些溼了。

 就背對着商榷,將脣瓣緊緊咬住,眼淚已經到了眼眶,也快要噴薄而出。

 “看來我的確低估你了,我還以爲你收拾這隻攝青鬼會有些麻煩呢,可沒有想到竟然是那麼順利。”

 他一面說,一面朝着我走了過來,不過似乎比平時緩慢了許多。

 我淺淺地嘆了口氣,仍覺得不敢回頭面向商榷,只能是悶悶地開口。“剛纔收拾攝青鬼的時候,我看到他真正的面目。”

 “嗯?”他的聲音,陡然變得僵硬了起來。

 將身子慢慢迴轉,目光停在商榷的身上,我問他。

 “攝青鬼都是羊角馬面牛身,臉上有各種猙獰的花紋,比從阿修羅界爬出的夜叉鬼更加可怕,窮兇極惡。這……你應該很熟悉吧。”

 商榷皺了皺眉,我第一次見他露出那麼挫敗的表情,而他也同我說,“你這沒有見識的,竟然還有機會見到那麼少見的攝青鬼。”

 我也衝着他清涼了地笑了笑,雖然是在笑,但是卻跟哭一樣。

 “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攝青鬼了,是吧?”

 他,不也是一隻攝青鬼嗎?

 商榷點了點頭,這副模樣竟也沒有反駁,只是說,“阿遲,我們回去好不好……”

 他逃避,並不想回答我的問題。

 商榷來到湘西,應該是因爲寧採臣說過,我去了湘西,他知道我會來到古宅,也擔心攝青鬼在這裏就打算同我交手,便趕了過來。

 我以爲他會在地府多呆上些日子,這次竟然回來得尚早?

 他想過來拉我,但是我打掉他的手,十分認真地問他,“商榷,在你死前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你爲什麼會變成一隻攝青鬼?”

 我真的很想知道,在他身上揹負的,那個最爲沉重的枷鎖和包袱,到底是什麼。

 那個,他一直不願意說的祕密。

 氣氛一下子變得僵

 硬了許多,我的這個問題,商榷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只能是凝視着我,他的眼神帶着閃躲,帶着畏懼,帶着很多我看不懂也不想懂的東西。

 在他那樣哀求的目光當中,我也是不知道應該再說什麼纔好,只能是微微點了點頭,“你不想說,那我不問就是了。”

 我很失望,但是聽到這句話他竟然是明顯地鬆了口氣,“是呀,都兩千多年了,我早就不記得了。”

 可我知道,他一定沒有忘記!能夠成爲攝青鬼的,都是因爲仇恨延綿不絕。而且我和商榷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他記住還是忘了,我其實心裏是有答案的。

 倘若都忘記了,他剛纔何至於是那麼傷心,那麼無奈的表情,而又何至於牽動我,讓我不敢問……

 “那我們回去吧。”我也選擇xin地逃避了這個問題,然後習慣xin地往他懷裏鑽,“我還真沒有想過你會到湘西,也知道我在這裏……”

 話音戛然而止。

 因爲我剛剛本打算虛靠入商榷的懷中,也就沒有用任何的力氣,換做是平時定然不能撼動他絲毫,可這一次,他竟然往後連連退了好幾步,纔是非常勉強地支撐了下來。

 “怎麼了?”我饒是再遲鈍,也覺察出了商榷的不同,連忙扶着他坐在了地上。他的身子冷涼得厲害,我強行將他的衣服扒開……

 他竟然又受傷了?而且這一次,傷得更重!身上傷口密密麻麻,有皮鞭的傷,有烙鐵的傷,還有各種被惡鬼啃食之後的傷口。

 他去地府之前,並無大礙,到這古宅也不會出什麼意外,所以唯一的解釋是:

 這傷,是在地府受的!

 我豁然一下站了起來,他的眼光卻再次變得複雜了起來,“阿遲……”

 “我還是不能問,你還是不能說?”

 我的聲音已經顫抖起來,卻是死死地盯着商榷,“那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做鬼的兩千四百年,是不是每個月的十五,都會在地府領一身傷回來?”

 他愕然,不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