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你所謂的照應,就是叫那些人打死他嗎?

發佈時間: 2023-07-26 13:4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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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微微笑着:“沒什麼同不同意的,你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什麼時候,你安排他們見一見。”

 “奶奶。”我喊起來,這不是趕鴨子上架的要我去相親麼?

 奶奶白我一眼:“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桂伯父說得對,蓋家不是那麼好近的。現在咱們家落難了,不比從前,不能高攀了人家。”

 桂耀明聽奶奶這麼說,知道老太太是同意的,他也知道我的脾氣,死倔死倔的,於是他道:“憶憶別緊張,我給你介紹這小夥子,不是別人,就是伯父姐姐家的孩子,也就是我親侄子。要你託付給別人我也不放心,就怕人家對你不好。歐陽這孩子從小是我看着長大的,父母都是大學老師,知根知底的。”

 奶奶一直最敬佩的就是高級知識分子,她認爲簡單又純潔,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所以聽桂耀明這麼說她就滿意地點頭,問有沒有小夥子的照片。

 桂耀明拿出點開照片給奶奶看,老太太不斷點頭,示意我也看看。

 我站起來,氣哼哼走了。

 坐在書桌面前,還能聽見桂耀明和奶奶說那小夥子多麼多麼優秀,又說女孩子家就是要找對自己好的男人,錢都是其次……

 我不怪他們,哪怕就是到了現在,我也不敢相信,蓋聶是真的喜歡我。

 他那麼優秀的人,怎麼會看上我呢?

 百無聊賴在電腦鍵盤上敲擊着,不知爲何突然把周寫意三個字敲出來,我心裏一動。按了回車鍵,然後我就驚呆了。

 百度百科上竟然有周寫意,周氏家族最得寵的小公主,雖然並不在周氏上班,但卻擁有周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被譽爲“最年輕的億萬富翁”。拋開那些華麗麗的家世不說,她本人也是學霸中的學霸,十七歲那年以最優異的成績考進斯坦福,主攻心理學,期間協助fbi破獲多起連環殺人案,攻讀博士學位的時候,已經是學校既定的教授人選。

 還有那張傾國傾城的照片。只一眼,就叫人呼吸都凝滯了。

 我覺得胸腔裏全是大石頭,正準備關電腦,就瞥見一條最新新聞。

 就在半小時前,周寫意空降康城國際機場,接機的人是蓋聶。

 兩個人如同新婚小夫妻,手挽手大方接受記者拍照。

 離開的時候周寫意撒嬌索吻,兩個人站在車子旁邊來了一通法式熱吻,這才驅車離開。

 原來那個電話是周寫意打來的,原來他匆匆離開是因爲這個。

 有時候我們不願意承認上帝偏心,是因爲別人有的你都沒有,不管是容貌家世還有才學。你都遠遠輸別人一大截。你在底層社會艱難掙扎,別人在金字塔最頂端俯瞰整個世界。

 你以爲自己是毛毛蟲,總有蛻變成蝴蝶的一天。可是別人在孃胎裏的時候,就是白天鵝了。

 人生是一場馬拉松,你全程都是最後一名。

 我有點沮喪,合上電腦,躺在牀上玩。

 玩了一會兒意識到這新還是蓋聶給我買的,驀地覺得刺手,狠狠丟在一邊。

 奶奶在樓下喊我,說桂耀明要走了,要我去送一送。

 我打起精神下樓,正好看見桂耀明的祕書把奶奶需要的藥放在茶几上。

 出了院子我跟桂耀明在巷子裏慢慢走着。祕書帶着司機不遠不近跟在後面,走了一截之後桂耀明問我:“憶憶,你在怪伯父是嗎?”

 我搖搖頭,這是真的沒有,爸爸沒出事的時候他就對我們家很好,爸爸出事後他一如既往對我們好,還有他每個月定期叫人給奶奶送來的那些進口藥,還有他爲了我跑去學校找校長,一切的一切,我都沒有資格怪他。

 聽我說完他笑起來:“既然不怪伯父,那憶憶賣伯父一個面子,跟歐陽見一面好不好?不是伯父要拆散你跟蓋聶,是你跟他真的不合適。他母親門第觀念非常強,而且你應該也知道,他是訂過娃娃親的。”

 他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我只好勉爲其難點頭答應下來。

 走之前他拍了拍我的肩:“憶憶啊,伯父一直把你當女兒的。你安心讀書,一切有我呢,好不好?”

 我?子酸酸的,點點頭:“嗯,好。”

 他塞給我一張紙:“這是我另一個號碼,只有你知道,有事給我電話。還有,以後我們要經常見面,知道嗎?你爸爸的事情,我答應你,也答應過老太太,會還他清白。”

 我內心裏暖暖的,沒想到他還沒有放棄,但是,要是他知道我爸爸的死和商曉翾和李牧子有關,他會怎麼想?

 難道他會爲了我六親不認大義滅親?

 所以我果斷拒絕:“桂伯父您日理萬機,就別爲我爸爸的事情奔波了,生死有命……”

 “說的什麼話?”他不悅地打斷我,“我跟你爸爸共事那麼多年,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你放心,憶憶,我一直叫人去調查,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他這樣,我反而不好再說拒絕的話,只好點點頭。

 他鬆口氣的樣子:“電話號碼下面有一個地址,你放心,那裏很安全,我們每個月的八號固定在那裏見面。就當,就當你陪伯父吃飯聊天,好不好?”

 我只能點頭,他一片好心,我真的拒絕不了。

 回到老宅子奶奶正在廚房裏忙碌,我倚在門口,嗅着生薑紅糖玫瑰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心裏五味雜陳的。

 走到這一步,爸爸的事情必須要儘快解決,李牧子那人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倒是無所謂,我是擔心她打老太太的主意。

 姜東回來的時候我正在喝湯,他看了看地上堆着的營養品,賊兮兮問我是不是家裏來過什麼客人。

 我告訴他桂耀明來過,他撇撇嘴,輕蔑笑起來:“來過代表什麼,你可別告訴我,對於商曉翾和李牧子的所作所爲。他一點不知情。”

 奶奶回房間去了,我壓低了聲音問姜東:“你有江岸的消息嗎?”

 爸爸這件事的突破口,還在江岸身上,只有知道爸爸給他留下的東西到底有多少,我們才有線索。

 姜東搖頭:“聽說躲出去了,我安排人去找了,你再耐心等等。”

 “我是怕夜長夢多,你看奶奶那樣兒,我有點擔心。”

 姜東敲了敲我的頭:“有我在,你擔心什麼?”

 我收起情緒,告訴他桂耀明安排我去相親,姜東果然吃驚,壞笑起來:“原來我們憶憶,已經是老姑娘了。”

 我捶他一拳,敢嘲笑我,他比我還年長四歲呢,豈不是更老?

 他正色道:“早就想問你了,你跟蓋聶,到底怎麼回事啊?演戲嗎,這也太像了。”

 我一時間沒辦法判定我跟蓋聶之間到底算什麼,況且現在我根本拿不準他對我的心思是真是假,尤其看了周寫意的資料後,一種從來沒用過的自卑深深攫住了我,讓我看到了我跟蓋聶之間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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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門當戶對,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要是沒有道理,早就淹沒在中國難以計算的老話裏面了。

 看我沒說話,姜東嘆口氣:“憶憶,哥哥呢自然希望你能嫁個好男人。也不是說蓋聶不好,他很好,但他絕對不是你的真命天子。”

 我點點頭:“我知道。”

 “其實你想過沒有,蓋聶可以幫你,桂耀明一樣可以。他現在身居高位,又一直清正廉明雷厲風行的,這兩年來也一直爲你爸的事情奔波,是我見過的大好人。你可以考慮考慮的,真的。”

 我搖頭:“不行,桂耀明現在還不知道爸爸的死和商曉翾和李牧子有關,到時候他知道了,你覺得他會幫誰,肯定不是我。”

 姜東卻不是這麼想的:“憶憶,其實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你想過沒有,桂耀明總有一天會知道商曉翾出軌的事情……他站在那個高度,多少雙眼睛盯着,只能大義滅親。”

 我還是搖頭:“不行,我不能冒險。”

 “那你就覺得蓋聶是真的想幫你嗎,你就覺得他是真的喜歡你想要跟你結婚嗎?憶憶,別怪哥哥潑你冷水,你們之間,隔着整條銀河。”

 說得真好,隔着整條銀河。

 那一晚我輾轉難眠,加之來大姨媽肚子不舒服,一直到後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下樓,奶奶早就做好早點,姜東在一旁幫忙,見了我他嘿嘿一笑,提醒我這幾天還要去醫院輸液。

 奶奶知道我肚子不舒服,因此貼心地做了紅糖蓮子粥,又用保溫杯裝了生薑紅糖玫瑰湯。囑咐我輸完液就回家,沒事不要在外面逛。

 護士對我很熟悉了,雖然門診人很多,但是姜東這人很會來事,我都不知道他提前準備了糖果送給醫生護士,結果還沒有二十分鍾,我就順利輸上液。

 我有點懨懨的提不起精神,姜東變魔術逗我開心,我不想掃興,就問他最近在忙什麼。

 “幫李牧隱管理他新盤下來的夜總會,白天基本沒事幹,晚上辛苦四五個小時,一個月小十萬。”

 說起李牧隱我又惆悵起來,但是我也知道,蓋聶的分析都是對的,李牧隱那邊的情況比我的還要複雜,他不能最大限度的幫我。

 爸爸的事情,必須速戰速決,我耗不起。

 姜東自然是知道我在想什麼的,他握住我的手:“你也別傷心,大家還是朋友。前兩天他出院我去接他,他也跟我說了,蓋聶更能幫你,所以他並沒有怪你。還說哪天有時間大家一起吃頓飯呢。”

 我點點頭:“東哥,你說我勢利也好,說我不自量力也好,只要能讓爸爸沉冤得雪,我做什麼都願意。”

 “傻瓜,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沒事的,有我在,江叔的事情,很快就能了結了。”

 我自然是相信他的,我們之間除了沒有血緣關係之外,他真的就是我親哥哥。

 過了一會兒姜東問我:“以前你跟桂臣熙在一起的時候,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有姐姐妹妹什麼的?”

 我想了想,我十三歲那年認識桂臣熙,到現在也有十年了,從來沒聽他提過有姐姐妹妹之類的,他說過商曉翾生他的時候難產大出血差點搶救不過來,後來切除了子宮才保住xin命,所以他肯定是獨生子的。

 我問姜東爲何突然問這個問題,他愣了愣搖頭:“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我正準備再問一句,蓋子衿就進來,笑眯眯問我好些了沒。

 我告訴她好些了,她打量我兩眼,點點頭:“嗯。氣色看起來是不錯,看來小叔把你滋潤得挺好。”

 我哭笑不得,她湊過來:“小嬸嬸,今天我帶了小朋友來,但是我還要上班,你幫我看着他好不好?”

 “什麼小朋友?”

 她笑嘻嘻的:“就是二叔家的兒子蓋子初,這不從京都回來,特粘我,非要跟我來醫院。”

 她保證小孩子很乖不會亂跑,可憐巴巴看着我,我本就喜歡小孩子,也喜歡蓋子衿,心一軟就同意了。

 沒成想是個洋娃娃一般漂亮的小男孩,穿得特別紳士,個子比同齡人高好多,看起來根本不像才七歲。

 蓋子衿帶着他到我面前,指着我:“喏,這就是小嬸嬸。你乖乖的,姐姐等下給你買變形金剛。”

 小家夥打量我兩眼,也不說話,只是坐在我身邊,旁若無人玩魔方。

 姜東一副上帝偏心的表情:“天哪,蓋家這些人,怎麼一個比一個還好看。”

 然後他對蓋子初伸出手:“喂,小家夥,來來來,叔叔教你玩。”

 小家夥仰起頭,不說話,看了他一眼,繼續玩魔方。

 我覺得有點奇怪,這孩子怎麼不說話呢?

 蓋子衿斂起笑:“子初兩年前得了自閉症,一直看醫生,但是不管用。”

 姜東的笑也收起來,摸了摸孩子的頭:“沒事,走,哥哥帶你去買變形金剛。”

 小家夥倒也不怕生。看到蓋子衿點頭,他就勾着姜東的小拇指,兩個人手牽手走了。

 蓋子衿看起來有些傷感:“子初小時候是我爸爸帶大的,我二叔去北京後才帶着他過去,三年前我爸爸因病去世,小家夥突然高燒一星期,醒過來後就這樣了。”

 我也傷感起來,蓋家這樣的家庭,要什麼有什麼,可是面對自閉症的時候,他們也是無能爲力的。

 蓋子衿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我還沒有從那個情緒裏面出來。她就上班去了。

 這一次來大姨媽量特別大,換藥水的時候我去了趟衛生間,回來就發現姜東和孩子早不見了,而他們原來的位置上坐着人。

 赫然是桂臣熙,他也在輸液。

 我轉身就要走,他喊住我:“你要是不想看見我,我可以走。”

 頓了頓我在原來的位子坐下,只是不去看他。

 他並沒有走,只是一直在擦?涕,看起來像是重感冒,剛纔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是沙啞的。

 我在針管的開關上撥弄了一下,弄到最快速。只想着輸完液就走。

 “對不起。”桂臣熙突然開口,“憶憶,那晚你被人跟蹤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代李牧子向你道歉。”

 他不說我還不氣,他一說我就七竅生煙:“桂臣熙,你們是不是想當然的認爲,我無依無靠無權無勢,可以任你們欺負,臨了對不起三個字就可以搞定一切?”

 他低着頭:“憶憶,我沒有那麼意思。我就是覺得我們之間有很多誤會,關於你爸爸的事情……”

 我打斷他:“夠了桂臣熙,我爸爸的事情怎麼回事。我很清楚,不需要你來提醒我。要不是你聯合江岸騙我爸爸回來,他會被抓嗎?他要是沒有被抓,他會死嗎?”

 輸液室裏人很多,我的聲音有些大,大家都看着我。

 桂臣熙壓低了聲音:“憶憶,你爸爸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沒想事情會是這樣,對不起……”

 感覺到太多的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我再無心繼續待下去,一把扯了針管,拎起包包就走。

 後面桂臣熙也急急地扯了針管跟上來,到了電梯口他一把拽住我,不管不顧把我拖到僻靜的一邊,把我摁在牆上,一隻腿摁住我的膝蓋不許我逃脫。

 我拼了命掙扎,結果針眼處血珠子冒出來,濺在他臉上。

 “江別憶。”他氣急敗壞地喊,“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話嗎?你爸爸的事情,我本來是想去看守所跟你商量的,但是你不見我……你知不知道,你爸爸那是畏罪潛逃,被抓回來那是要判死刑的。我是想跟你商量,勸你爸爸回來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你不見我,我只好去找你小叔,我們決定冒險一試。”

 腦子裏有無數煙花爆竹炸開的聲音,原來是這樣,終於肯承認了。

 我怒目圓睜,揚起手就是一巴掌:“桂臣熙,你知不知道,你們是在拿我爸的命冒險一試?你們憑什麼啊,我爸就算畏罪潛逃,那也是他的事,跟你們有什麼關係?現在他死了,你們開心了,再也沒有人礙着你們了,你們可以爲所欲爲了?”

 桂臣熙硬生生承受了我那一巴掌,他低着頭:“憶憶,我真沒想到會是那樣,我當時已經找了關係,就算你爸被抓,也會有人照應他的。”

 我冷笑起來:“你所謂的照應,就是叫那些人打死他是嗎?”

 他拼命搖頭:“憶憶,你相信我,我真沒想害死你爸。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想在你爸這件事情上好好彌補……我發誓,我真沒想害死你爸……”

 我哭得聲嘶力竭:“那你爲什麼之前不說。我問過你的,你一口咬定我爸的事情與你無關。桂臣熙,你是不是當我傻子呢,之前說與你無關,現在又說與你有關,你到底演什麼把戲?”

 桂臣熙看我哭成這樣,也顧不得他臉上還是紅腫的五指印,趕忙掏出紙巾幫我擦眼淚,沙啞着聲音安撫我:“憶憶,別哭了,你打我罵我,就算捅我刀子都沒關係……求你了。你別哭……”

 眼淚根本止不住,所有的委屈心酸和擔驚受怕,在這一刻全爆發出來。

 桂臣熙打電話給爸爸的時候,他一定是相信了他的話,才會回來。畢竟,多年來他一直把這個小夥子當成自己親兒子,把他當成女兒一輩子的依靠的。

 他回來,是相信小夥子和他父親可以幫助他洗清冤屈,是相信他們不會害他,是相信他跟女兒很快就可以重逢。

 可是,他哪裏知道,他完全是回來赴死。

 桂臣熙看我根本停不下來。忽而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好了好了,別哭了,我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身上的重量突然減輕,臉上有風拂過,然後有人拽住了我。

 我擡起頭,對上姜東憤怒的臉,而桂臣熙被他強勁的力道甩在一邊。

 桂臣熙站直了身子,作勢要衝過來,姜東冷冷出聲:“桂臣熙,從你背叛憶憶那一刻起,你就徹底失去了站在她身邊的資格。你有這點時間。不如回去問問你媽媽和你老婆做了什麼?”

 說完這話他拽着我就走,走了兩步我才看見蓋子初拿着一個變形金剛站在不遠處看着我們。

 而牽着他的人,是蓋聶。

 蓋聶勾了勾脣角,牽起蓋子初轉身就走。

 我站在那裏,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心慌得喘不過氣來。

 到了停車場,遠遠就看見蓋聶站在他的越野車旁邊,蓋子初的小腦袋從副駕駛室冒出來,呆呆地看着我。

 其實在這裏看到蓋聶我挺不是滋味的,尤其昨晚桂耀明來過老宅子而我又無意中查到了周寫意的資料後,心裏就不得勁,像是壓了千鈞重石一樣。

 姜東的車子在後面一些。這也意味着,我們要過去的話就要從蓋聶面前經過。

 姜東依舊牽着我,其實從小到大只要我們兩個在一起的場合他都是這麼牽着我的,可是我總感覺一把火撲過來,撲在我們牽着的手上面。

 我有點膽怯,卻不想認輸,於是挺直了脊背。

 蓋聶支起一隻腳靠在車門上,嘴裏銜着一支煙,就那麼看着我。

 從他面前經過的時候,他一把拽住我,聲音冰冷:“坐我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