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紅色殺人魔

發佈時間: 2023-07-26 14:07: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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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兒,叮噹扯了扯我的衣角,指着圍欄外面:“小江姐姐,那裏有外國人。”

 我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好像是有一個人影,但一閃而過,好像是幻覺似的。

 我也沒有在意,繼續澆花水,想起叮噹以後就要適應融入這個城市的生活,我不免要交代幾句:“過了年呢,你就要去康城一小上學,蓋叔叔和小江姐姐都是從那裏畢業的,你要聽老師話,要跟小朋友好好相處,知道嗎?”

 沒有迴應,我轉過頭,突然發現叮噹不見蹤影。

 想起剛纔的事情,我一下子被一種莫名的恐懼攫住,大喊着叮噹的名字就朝着圍欄邊走去。

 看見孩子好好站在圍欄邊的時候,我一下子衝過去,抓住他的肩膀,不自覺提高了音量:“你跑來這裏幹什麼?”

 他被我嚇得要哭的樣子,撇着嘴:“那位叔叔說,可以帶我去找我媽媽。”

 “什麼叔叔?”

 許是怕我不相信,孩子打開手心,裏面是一張小小的照片。

 剛剛學會走路的叮噹蹣跚學步的走向自己的媽媽,毛毛阿姨站在兩米遠開外,像老母雞一樣張開懷抱,迎接着自己的幼崽。

 我愣在那裏,叮噹扯了扯我的衣角:“小江姐姐,那個叔叔是誰,他爲什麼會有媽媽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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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廳,蓋聶從一個牛皮紙袋內掏出一沓照片。一張一張舉起來給叮噹認。

 我一開始還沒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狀況,等叮噹指着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說就是這個叔叔的時候,蓋聶使個眼色,讓阿彪把孩子帶到樓上去玩一會兒。

 蓋聶扶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眼睛的時候,我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小心肝顫顫巍巍起來,忍不住問他:“出事了,是嗎?”

 他點點頭,拿起叮噹剛纔指認的照片:“這人代號k,美國紅色殺人魔,五年前殘忍殺害了家裏的十一口人。包括他兩歲的女兒,去年越獄,fbi頭號通緝犯。”

 我深深吸口氣:“和桂耀明有關是嗎?”

 “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因爲這幾天周漾那邊都處理得差不多了。”

 我突然想起來什麼:“不去超市也是因爲這個k嗎?”

 蓋聶收起照片:“嗯,這人詭計多端,周漾帶人圍捕他的時候被他僥倖逃脫。他受了傷,我原本以爲……”

 “你原本以爲他肯定找地方躲起來了,至少要過一久才敢出現,誰知道他竟然明目張膽出現在這裏是不是?”

 蓋聶點點頭:“還好你和叮噹沒事……”

 我抱着他的腰,悶悶開口:“桂耀明真厲害,這樣的變態殺手都成爲他的幕僚。我擔心你有危險。”

 蓋聶沉默,死死箍着我,過了幾秒鐘開口:“別擔心,他囂張不了多久。要是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會想辦法和桂耀明聯繫,我們剛好可以一網打盡。”

 “我擔心奶奶那邊,還有小花,桂耀明那人窮兇極惡的,我怕……”

 “我已經安排下去了,k要是敢去,保證讓他有去無回。”

 因爲k的出現。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雖然蓋聶派了保鏢守在醫院,但我還是不放心,每隔一小時都要打電話給阿彪詢問那邊的情況。

 睡到半夜被電話吵醒,我掙扎着坐起來,被早一步醒過來的蓋聶摁回被子裏:“天氣冷,我接。”

 電話是阿彪打過來的,說老太太醒了,讓我們趕緊過去一趟。

 我和蓋聶馬不停蹄趕往醫院,進了病房就看見奶奶坐在牀邊,正在阿彪的照顧下小口小口喝水。

 我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奶奶,她擡起頭,看見是我,虛弱一笑:“去跟醫生商量辦理出院,再睡下去,我可要癱瘓了。”

 她是開玩笑的語氣,可是我一下子哭出來,跑過去抱着她:“你嚇死我了,你嚇死我了……”

 她緩緩抱着我:“傻瓜,我不過就是太累了,多睡了幾天而已。明天就是除夕了,你還真想把我老太婆丟在醫院哪。哎,我怎麼發現你跟了蓋聶那臭小子以後,越來越沒良心了。”

 我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趕忙鬆開她,查看她的臉色還有她的心跳:“你哪裏不舒服,你哪裏疼,知道我是誰嗎?”

 奶奶一把推開我:“得了得了,你是婦產科醫生,別拿你對付孕婦那一套來對付我。我清醒得很……”

 我又一次哭起來,又一把抱住她:“你沒事太好了,你沒事太好了。”

 奶奶被我弄得手足無措的,衝着蓋聶喊:“臭小子你還小,還不過來把你老婆拉開,想憋死我啊?”

 蓋聶笑意盈盈走過來:“奶奶,您真的沒事了?”

 奶奶嗯了一聲:“沒事,就是睡太久,身子麻木了。這人上了年紀,發動機老化,時不時罷工,我也沒辦法。還是你們年輕好啊,是不是?”

 這時候王主任睡眼惺忪進來給奶奶檢查身體,其實他挺辛苦的,自從奶奶出事後,蓋聶就要求他必須二十四小時在醫院守着,他幾乎都是睡在辦公室。

 我心想,過年了,應該給他發一個大紅包的。

 檢查完畢之後王主任照例問了一些問題,然後摘下聽診器,看向我們:“借一步說話。”

 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莫非奶奶這是傳說中的迴光返照?

 我跟蓋聶對視一眼,正想邁步,就聽見奶奶的聲音:“爲何要借一步說話?我有權知道自己的病情,當着我的面說。”

 “奶奶。”我喊起來,“你才醒過來。肯定肚子餓了,讓阿彪去給你弄點吃的……”

 她打斷我,牽住我的手:“我不餓,丫頭啊,你心裏怎麼想的我都知道。你從小就告訴你,生老病死乃自然規律,任何人不能違背。以前我擔心你,擔心你小叔,現在看到你們都成家立業,我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你爺爺和你爸爸,還沒有人照顧呢。兩個大老爺們,身邊沒有個女人,肯定連飯都不好好吃。”

 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一下子又涌出來,蓋聶攬着我,對着王主任示意。

 王主任點點頭:“初步來看,還是一開始的問題,肝臟受損嚴重。就目前國內的醫療條件來看,根本沒辦法。”

 蓋聶攬緊我:“肝臟移植可以嗎?”

 王主任頓了頓:“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我也跟我的老師探討過,只是老奶奶年紀大了,輕易不要動刀。還有,目前國內的肝源短缺,怕……”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切我的肝給奶奶,我身體好,沒事的。”

 奶奶一把拽住我:“胡說什麼,誰要你的肝了。生死有命,我不強求。小聶,我知道你爲奶奶好,但是別浪費了,奶奶活到現在,夠了,真的。”

 我一把抱住她:“老太太你胡說八道什麼,你要長命百歲,你還要幫小叔帶孩子,還要幫我帶孩子呢。你再胡思亂想,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一下子紅了眼眶,低下頭去不說話。

 蓋聶問王主任:“可不可以這樣,先做排毒治療,能排多少排多少。國外那邊正在研製一種新藥,估計要年後才能出來。”

 王主任點點頭:“我盡力而爲。”

 接下來就是出院的事情,醫院是蓋聶的,王主任自然不好說什麼,只是交代一有不適就要及時回到醫院,又開了一些藥。

 知道小花也住在這裏,奶奶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

 大半夜的,原本我們只打算在外面看一眼就走的,婦產科主任說了,小花目前的情況,堅決不能出院。

 誰知道小花竟然是醒着的,好像哭過的樣子,眼睛紅紅的,見了我就一把抱住我就嚎啕大哭。

 我跟奶奶開解了半天,小花終於扭扭捏捏告訴我們,她做噩夢了。

 不用問。那個讓她半夜驚醒嚎啕大哭的噩夢裏面,男主角一定是桂耀明。

 還沒來這裏之前,我跟蓋聶就把桂耀明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奶奶,自然也不敢隱瞞那個混蛋對她下毒之事。

 奶奶倒是挺淡定的,只是在知道毛毛阿姨的事情的時候,長吁短嘆了一陣,說我們江家欠了毛毛阿姨。

 所以奶奶也知道爸爸當初把重要證據留給了小花,也知道小花跟桂耀明之間那剪不斷理還亂的變態感情,此刻她輕輕拍着小花的後背:“好了好了,夢都是反的,他再也不能來打擾你了。小花,你的日子還長,千萬別放棄。你看奶奶我,桂耀明對我下毒,醫生說我的肝臟嚴重受損,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到明天,我不是也沒放棄嗎?”

 小花並不知道桂耀明對奶奶下毒的事情,我本來不打算告訴她的,她愛桂耀明是真的,她喜歡奶奶也是真的,我不想她爲難,不想她內疚。

 該內疚的是我,是我們把無辜的她扯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裏面來。

 小花一聽一下子跳起來,看着我,厲聲問:“什麼?桂耀明對奶奶下毒,小江你怎麼沒告訴我?那個畜生,他怎麼能對奶奶下毒,他還是人嗎?”

 奶奶這才後知後覺看着我:“她……她不知道嗎?”

 小花掀開被子就要下牀:“畜生,豬狗不如,我去找他算賬。”

 我們趕忙摁住她,勸了半天,她終於安靜下來,不過眼淚吧嗒吧嗒掉:“是我對不起你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我最怕的就是她這樣,這對她的恢復百害而無一利,她會把自己逼瘋。

 東方亮出魚肚白的時候,小花終於在我們的安撫下沉沉睡去。

 看着她一張瘦的不成樣子的小臉,我的心揪起來。

 我好害怕,我害怕她走不出桂耀明帶給她的泥淖,我害怕她會做傻事,我害怕她有一天會瘋掉。

 出了醫院奶奶並不着急回家,而是要我們帶她去看一看毛毛阿姨。

 我記得爸爸出事後我第一次看見他,他就是從這種專門冷凍屍體的抽屜裏被拉出來。他身上是厚厚一層冰,眉毛頭髮全是白的。

 當毛毛阿姨被拉出來的時候,那種回憶又一次襲上心頭,我下意識就埋在蓋聶懷裏。

 奶奶突然跪下去,嚇得我和蓋聶要去拉她。

 她哽咽着:“別拉我,這是我們欠你毛毛阿姨的,我們江家,這一輩子都還不清。”

 她剛經歷了那些,身子骨本來就不好,這裏又冷,她還跪着,再跪出點毛病出來,可怎麼辦才好。

 再說,要跪也應該是我跪才對。

 奶奶抹一把淚,看着毛毛阿姨:“毛毛,你對我們江家的恩情,這輩子無以爲報,要是還有下輩子,我給你做牛做馬。我知道你是好女人,是江山沒福氣。”

 毛毛阿姨喜歡爸爸的事,我們都是知道的,但是爸爸好像真的就只是把她當妹妹看待。

 有一次我問過他,爲什麼不喜歡毛毛阿姨,是不是嫌棄人家沒上過大學沒有正式工作。

 爸爸笑着摸摸我的頭,說他這輩子心裏都只有媽媽一個人,再也裝不下別的女人。

 爸爸長情,我是知道的,他到底都沒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心的。

 要是媽媽還在,他們也一定是很相愛的一對夫妻。

 只可惜,媽媽走得早,爸爸的心也被她帶走了。

 從殯儀館出來,奶奶就問我毛毛阿姨的身後事安排得怎麼樣,她的孩子怎麼安頓的。她還有沒有親戚。

 我一一回答她,當她知道叮噹已經被我接回來,她挺欣慰的,一遍又一遍重複我長大了。

 其實哪裏是我長大了,是蓋聶想得周到。

 回到老宅子,遠遠就看見江岸抱着孩子攜着小珍站在門口。

 我攙着奶奶下車,江岸抱着孩子走過來,要把孩子遞給奶奶。

 老太太迫不及待伸出手,快要抱到孩子的時候她突然縮回來,訕訕道:“剛從醫院回來,身上不乾淨。別驚擾了孩子。”

 小珍笑道:“媽,沒關係的,這是您孫子,您抱一抱。”

 奶奶遲疑了一下,把孩子接過來,低下頭仔細看。

 孩子睡着了,看起來粉嫩粉嫩的,別說奶奶,連我每次抱都是愛不釋手的。

 不知道是不是昏睡太久的緣故,奶奶精氣神還不錯,一直抱着孩子坐在客廳裏。反倒是小珍哈欠連天的,在我們的勸說下上樓睡覺去了。

 客廳裏就只剩四個人,奶奶一直牽着孩子的小手,很有感觸跟江岸說話:“眼看着你有妻有子,我也放心了。小珍這人不錯,你一定要對她好,不許欺負她。”

 江岸點點頭:“您放心吧。”

 奶奶又看着我和蓋聶:“你們倆也老大不小了,等過了年憶憶工作穩定下來,也要一個孩子吧。”

 我跟蓋聶應承下來,這本來也在我們的計劃範圍內的。

 因爲擔心叮噹,又要去機場接蓋謙一家。我們坐了一會兒就離開。

 回到家叮噹還沒醒,看我很累的樣子,蓋聶就讓我去睡個回籠覺。

 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奶奶醒了是好事,至少過年我們可以一起。因爲我很害怕,我怕這是我們一家在一起過的最後一個春節。

 過了年毛毛阿姨的後事也要提上日程,阿彪一直在找叮噹的爸爸,可是一直沒有消息。提到這個人我總是不安,當初他把毛毛阿姨虐待成那種樣子,至今想起來我還是後怕。

 按理說以他的xin子,知道毛毛阿姨爲了我們的事情死了,他不可能不動聲色還失蹤的,他應該想方設法找我們要好處才是。

 還有赤羽門那邊,只要壯壯的事情一天沒有結果,蓋聶就要被拴在那邊,我不想他那麼累。

 吃了午飯我們就出發去機場跟商如瑜和蓋子衿匯合,知道奶奶醒了商如瑜很高興,她們倆現在感情很好,當初奶奶昏迷的時候她沒少掉眼淚。

 話題自然又回到桂耀明身上,商如瑜不無擔心:“上面調查怎麼那麼慢呢,你們幾個不是把該交的證據都交上去了,怎麼遲遲不見結果公佈?可不要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十多年,桂耀明在省政廳的的關系網有多龐大,你們不會不清楚吧?”

 蓋聶唔了一聲:“您放心,這麼多年他表面韜光養晦勤奮爲民的,其實背地裏幹了不少壞事,他底下那些個但凡老婆漂亮點的,都恨他入骨。和他交好的,我們都摘得差不多了。”

 商如瑜冷哼一聲:“還名牌大學心理學博士,真是笑話,竟然會相信騙子的採陰補陽之說,真是幼稚透頂。”

 我跟蓋子衿對視一眼,同時默默腦補了某些武俠小說裏的情節,然後會心一笑。

 蓋子初如今活潑了很多,見了我會喊我小嬸嬸,跟叮噹特別合得來,回到老宅子已經玩在一起。

 商如瑜自然是要去找奶奶聊天的,蓋聶兩兄弟在天井裏殺雞宰魚的,忙得不亦樂乎。

 廚房裏是早前奶奶從鄉下帶回來放在冰箱裏保鮮的各種菌子煲湯的香味,我趴在窗口看蓋聶,覺得這一切真美好。

 我招招手,蓋聶走過來,問我趴在窗口累不累。

 我心疼地幫他擦汗。忍不住抱怨:“叫小七送去外面給人家弄就可以啊,爲什麼非得自己動手,我看着都累。”

 他笑起來,趁機咬我一口:“你是不知道,我小時候一看見我爸殺雞我們就害怕,有一次我們兄弟三人去野營,一條毒蛇就要咬到我的時候,大哥一把飛刀射過來,二哥抓起那條蛇甩啊甩……後來我一直懷疑,那條蛇根本不是被大哥殺死的。”

 我忍不住笑起來:“被二哥甩暈的?”

 他笑起來,突然有點落寞:“要是大哥還在。那該多好。”

 我把臉埋在他胸口:“還好子衿還在,而且,她跟姜東那麼好。”

 蓋聶也不想這種落寞的情緒影響我,就給我講,他大哥爲何會叫狄修仁。

 他大哥自小體弱多病,商如瑜又信佛,偶遇一高僧,說要給孩子取別名,能保平安。

 高僧本姓狄,因爲有緣,就給孩子取名狄修仁。

 姜東也回來了。自從被蓋子衿那個之後,他倒也不拒絕這個大小姐,兩個人雖然還有些扭捏,但是感情不錯,膩膩歪歪靠在一起洗水果。

 值得欣慰的是,商如瑜知道兩個人的關係後,並沒有特別反對,甚至私底下打電話給我,問我姜東考不考得住,還說他在夜總會的工作不太好,要蓋聶給安排安排。

 沒想到李牧隱會帶着李牧子來。小七告訴我的時候我以爲他跟我開玩笑。

 真的看到那兄妹二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貨站在門口,我一下子覺得心裏挺不是滋味。

 李牧子怯生生看着我:“憶憶,我跟哥哥孤苦伶仃的,能不能跟你們一起過年。”

 好像是怕我不答應,李牧隱趕忙補充:“吃完年夜飯我們就走,絕不打擾你們。”

 李牧子紅着眼點頭:“嗯,吃完飯我們就走,家裏也沒人做飯,傭人們都回家過年了。”

 我能說什麼呢,那天在精神病院他們保護我的情景歷歷在目,我實在不忍心把他們趕出去。

 一聽說我同意了。李牧子一下子跑過來抱着我,哇一聲哭起來:“憶憶,我真害怕你把我趕出去,我們是好姐妹是嗎?阿書已經原諒我了,你也原諒我了是嗎?”

 我無奈笑起來:“是,我原諒你了。”

 沒想到李牧子一下子跪在奶奶面前,聲淚俱下乞求奶奶的原諒,無非是爲爸爸的事情。

 其實後來我一直在想,爸爸的事情最應該怪誰?

 桂耀明肯定是罪魁禍首的,商曉翾和阿生自然也脫不了干係,雖然他們充當了替罪羊,但是,他們確實充當了幫兇的角色。而且他們跟狄修仁的死也脫不了干係。

 至於桂臣熙和李牧子,他們並不知道桂耀明的陰謀,桂臣熙向來惟母命是從,只要是商曉翾說的,他向來無條件服從。

 而李牧子,她很大一部分情況是因爲害怕桂臣熙會回到我身邊,所以想用我爸爸的事情來傷害我。

 奶奶嘆口氣,指了指爸爸掛在牆上的照片,哽咽着:“你去你江叔面前磕三個頭,乞求他的原諒吧。”

 李牧子站起來,走到爸爸遺像前,撲通跪下去。

 李牧隱站在她身後,提醒她上香,然後問她:“你不是說想起一個重要線索,要將功補過嗎?”

 李牧子這才想起來似的,扭頭問蓋聶:“你有你那什麼碧堯姐姐的照片嗎?”

 蓋聶搖頭,問了一句怎麼了。

 李牧子掏出,吧嗒吧嗒按了幾下,舉起來給我們看:“就是這個女人,我在桂耀明書房的抽屜裏見過她的照片。我想,我們可能忽略了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細節。”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來:“什麼?”

 明天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