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鄭家

發佈時間: 2023-07-26 14: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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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陽臺,妞妞告訴我:“小江舅媽,遠舅舅開地下賭場的事情被易舅舅知道了,捅到了外公那裏。外公查出來,遠舅舅的賭場是和鄭家人合夥開的,氣得要死,揚言要殺了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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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子就想起來,好久以前,小七帶着我和蓋子衿去過一個地下賭場,我記得我們在那裏贏了好多錢,也在那裏遇見了令懷遠。

 我還記得,他帶着我們去逛超市,還做飯給我們吃。

 還有,就是在那一次,他給了我一張銀行卡,後來一直在我這裏。

 莫非那其實就是他開的地下賭場?

 妞妞很多次跟我說過,和碧堯有血緣關係的人裏面,她最喜歡的就是令懷遠。最不喜歡的就是令懷易。

 當然,她也不喜歡令懷詩。

 如今,她不喜歡的人又多了一個鞏音殊。

 “什麼時候的事?”

 其實我的意思是,蓋聶肯定是知道的,爲什麼他沒告訴我?

 妞妞很着急的樣子:“也就是昨天的事情,外公氣得吐血。家法處置了遠舅舅。可憐了遠舅舅,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這次外公特狠心,把舅舅關在北邊一個孤島上……”

 她眼睛紅紅的,低着頭,腳尖在地上旋轉着一個點,像是在跟地板較勁似的。

 “你沒跟你媽媽說麼?”

 她搖搖頭:“媽媽最近哪有時間聽我說話。她巴不得一天變成二百四十個小時陪着她女兒。我跟爸爸說,爸爸說,我是孩子,要我不要多管閒事。”

 “你爸爸沒想幫忙?”

 不知爲何妞妞一下子哽咽着:“小江舅媽,我爸爸這人吧,你不太瞭解。他以前因爲犯過錯。被新加坡當局限制出入境,十七八年了,他哪裏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新加坡。”

 我有點吃驚,莫非這就是谷英傑沒有幫爸爸的原因?

 妞妞告訴我這些,又是爲了什麼?

 “小江舅媽,外公最聽媽媽和聶舅舅的話,媽媽現在明顯是靠不住了,只能靠聶舅舅。”

 我腦海中浮現出令懷遠被關在孤島上那悽慘的一幕幕,我心有點悶,點點頭:“我晚上跟他說,但是舅舅現在正在氣頭上,我可不敢保證蓋聶說了他就會聽。”

 妞妞很篤定:“他一定會聽的。”

 那一晚,我心裏一直恍恍惚惚的,根本不在狀態,總覺得還會有更壞的事情發生。

 不知道爲什麼,知道令懷遠出事,我竟然會那麼擔心他。

 我總覺得事情並不像是蓋聶說的那麼輕描淡寫,令懷易一定是死死抓住了壯壯的死這件事,想要徹底打敗令懷遠。

 這是他最好也是唯一的機會,不是刀爺修改遺囑就可以結束的。

 只是我搞不明白,令懷遠爲什麼明明知道刀爺和塢城鄭家有深仇大恨,還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他難道就不知道這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他難道不知道刀爺最忌諱的就是這個?

 他不是衝動之人,到底是爲什麼?

 吃完飯大家夥都回去了,谷英傑最後走,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好幾次,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我執意要送他到院子裏,他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讓蓋聶去給我拿一件外套。

 到了院子裏,谷英傑叫妞妞和小良先去車上。

 然後他站在院子裏那棵很大很大的桂花樹下,月光下他的臉有點模糊,我總是回想起在關山遠那裏見過的照片,我總覺得谷英傑和老江之間是有很深很深的?契的。

 也正因爲如此,我才越發懷疑,爲什麼老江出事的時候,谷英傑從未出現。

 而那麼多年的歲月裏,老江也從來沒在我面前提過谷英傑這個人。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小江,叔叔要給你看一樣東西。”谷英傑說着,從風衣口袋裏掏出錢夾,又從錢夾最底層拿出一張四四方方的照片給我看。

 我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我的照片,照片上我留了一個學生頭,穿着紅白相間的校服,站在國旗底下敬禮。

 我簡直吃驚到了沒辦法形容的地步,他怎麼會有我的照片?

 我擡起頭,谷英傑的笑有點無奈和傷痛的意味在裏面:“這是當年我跟你爸爸通信的時候,他隨信寄給我的。你爸爸出事的時候,請原諒,我沒辦法給以他更多的幫助。”

 他終於把這件事說出來了,我一下子就忍不住眼淚:“你知道嗎,爸爸出事的時候,你但凡伸出那麼一點點援手,他也許可以緩一緩,他也許不會死得……死得那麼慘,他也許能捱過去。你不知道,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他……”

 我說不下去了,捂着嘴低着頭啜泣。

 當初爸爸出事的時候。那些和他共事的人,他的上級,他的下級,一個個避而遠之明哲保身,我和奶奶四處求告無門,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了桂耀明身上。

 那時候我對他真的到了感恩戴德的地步,因爲在所有人都遠離我們指責我們的時候,只有他堅定地站在我們身邊,只有他身體力行地爲爸爸奔走呼號。

 哪怕爸爸慘死,我還是非常感謝桂耀明,他給我和奶奶的,是精神支柱,他對我們而言,是神一般的存在。

 後來,後來我才知道,他給我們的,其實是精神財富。

 他並沒有雪中送炭,更沒有錦上添花,他只是造成這一切罪惡的根源。

 他是害死爸爸的罪魁禍首,他是害死毛毛阿姨的罪魁禍首,他是害得小花人不人鬼不鬼的兇手。

 谷英傑聲音哽咽着:“小江,當時我但凡要是有一點辦法,也會幫你爸爸的。我們是很好很好的兄弟,我怎麼忍心看他如此那般地煎熬?我真的是沒有辦法。當局限制我處境,我的電話和信件都被監控,我的人身安全都成問題。我我又要防止桂耀明找到碧堯……我真的分身乏術。我要是出現,也許帶給你爸爸的,是更加致命的傷害。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那一晚我輾轉難眠,在蓋聶懷裏唉聲嘆氣的,惹得他也睡不着,只好大眼瞪小眼地陪着我。

 他已經答應會去刀爺面前爲令懷遠說情,不過同時也警告我,這是我最後一次沾染和令懷遠有關的事。

 我問他爲什麼,直覺他有事情瞞着我,他沉?了一會兒,揉了揉我的後腦勺:“別胡思亂想的,我就是不喜歡看你爲了別的男人求我。搞得好像,他對你比我重要似的。”

 “哪裏?你對我和寶寶都是最重要的,別人不算什麼。”

 他哼哼兩聲:“別到時候事情辦不成你又怪我,牽扯到鄭家,水很深。你給我離遠點。”

 我撇撇嘴:“那你還不是那裏面的人,我是不是也要遠離你?”

 話音剛落屁股上就被人重重拍了兩下,然後是某人的警告聲:“別以爲你懷了寶寶我就沒辦法收拾你,比很清楚,很多時候,我的嘴和我的手。也可以讓你欲仙欲死的。”

 我羞得往他懷裏縮,其實我是拿定了主意他不敢碰我,這次的意味嚇死他了,他一直有點自責,認爲我之所以會有先兆流產的跡象,跟他在xin、愛那方面不節制有一定的關係。

 所以這一次。他是發誓,就算自己憋死,前三個月也堅決不碰我的。

 蓋聶悶哼一聲:“妖精,你要折磨死我是嗎?”

 我壞笑起來,在他下巴上咬一口:“我怎麼捨得,你要是被我折磨死了。我跟寶寶可怎麼辦才好?”

 說着我又故意往他懷裏蹭了蹭,事實證明,蓋公子所謂的要做一個好定力的男人,根本就是虛言。

 還沒有三分鐘,就受不了,掀開被子去浴室洗冷水澡去了。

 第二天下午,新聞上說,塢城鄭家老太爺鄭龍突然病危,被送進重症監護室。

 一時間,關於隱形富豪,幾乎佔據了塢城經濟半壁江山的鄭家,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因爲。雖然衆所知周早在十五年前,鄭龍就把鄭家當家人的權杖交到了大兒子鄭懷仁手中,但是老爺子一直沒有把鄭氏的最後權利移交給大兒子。而且,老爺子的另外兩個兒子和女兒還有鄭南風等孫子輩,也一直在鄭氏上班。

 所以十五年來大家一直在猜測,鄭家兄弟姐妹五個人,誰才是老爺子心中所屬的接班人。

 新聞上出現了鄭龍年輕時候的照片,確實是美男子一個,只不過看着看着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正想再繼續看,照片已經換成鄭懷仁。

 商如瑜端着果盤來給我的時候,我問她對鄭家了不瞭解。

 她點點頭:“蓋聶他外公那一輩。跟鄭家交情匪淺,後來因爲你舅舅的關係,我和鄭家就疏遠了。怎麼了,突然這麼問?”

 我一下子也說不上來爲什麼會這麼問,就是剛纔看了鄭龍的照片,這心裏就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商如瑜又道:“鄭龍算是白手起家,一般情況下,做大了的商人,難免會?白兩道都摻雜一點。他是我認識的商人裏面唯一一個不跟?、道又牽扯的人。鄭家的家規第一條,就是不許沾染?、道一分一毫,只許做正經生意。鄭南風你認識吧。小時候被?、道綁架,差點沒命,但是也沒見鄭龍有一絲一毫的妥協。但是奇怪的是,這麼多年了,鄭家有什麼事的時候,政商兩界的人都會出來幫忙。”

 我點點頭。依舊覺得心裏怪怪的。

 蓋聶回來的時候我正窩在沙發裏昏昏欲睡的,他抱着我上樓,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往他懷裏窩了窩,問他事情怎麼樣了。

 他蹭了蹭我的鼻尖,語氣有點吃味:“舅舅問我爲什麼要替令懷遠求情,我說是應家裏老佛爺的要求。他就嘲笑我沒本事。連自己老婆都搞不定。不過最後他還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派了一個醫生和兩個傭人去孤島了。你放心,令懷遠死不了。”

 我嘿嘿笑起來:“我有什麼不放心的,我只是一直覺得,壯壯這件事太蹊蹺了,好像是有人故意的。”

 “故意什麼?”

 “故意挑起令家倆兄弟的矛盾,我總覺得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蓋聶挺感興趣的:“蓋太太給我說道說道,誰是漁翁?”

 我搖搖頭:“暫時想不出來。”

 “你呀你呀,先顧好自己和寶寶,別人的事你就別管了。”

 那幾天新聞上到處都是鄭家的消息,鄭龍一直昏迷不醒,鄭家兒孫輩全都到醫院陪護,新聞裏鄭南風的眼睛紅紅的。

 而在這些新聞裏,夾雜着一條並不起眼的,那就是鄭懷仁到康城來,破天荒和刀爺見了一面。

 記者捕捉到兩個人去了高爾夫會所,三個小時後又一前一後出來。

 還是沒辦法滿足一萬,先記在賬上唄,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