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四兩撥千斤

發佈時間: 2023-07-26 14: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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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她看着我,良久之後開口:“你很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

 話音剛落,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尤其令懷詩,一記記眼刀,恨不得把我五馬分屍。

 牽着我的手攥得更緊,蓋聶笑道:“碧堯姐,莫非你認識小江的家人?”

 碧堯皺起眉頭,看着刀爺,語氣有點遲疑:“爸……”

 她看起來像是頭疼,臉色也一下子有點不好,整個人已經不復剛纔的容光煥發,顯得有點無措。

 刀爺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沒關係的,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然後他看着我們,解釋道,“碧堯腦部受過傷,留下了後遺症。”

 我心裏悶悶的,趕忙道:“沒關係的,能回來就好。”

 刀爺對蓋聶道:“碧堯在新加坡還有一兒一女,明天中午的機票,到時候你陪她過來接機。我就不來了,我得去看看你舅媽。”

 他說的舅媽,就是他的原配夫人。

 蓋聶點點頭:“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

 一行人走特殊通道上車,刀爺自然是要帶着碧堯坐一輛車的,只不過不知爲何,臨上車前,他突然喊我過去跟他們一起。

 我看着蓋聶,他微微點頭,我只好走過去。

 車子開動的時候,收到蓋聶的短信,言簡意賅:盡量少說話。

 我知道他的意思。當初刀爺之所以會把赤羽門交給蓋聶,而不交給令懷易和令懷遠,就是等着碧堯回來。

 而現在赤羽門在蓋內的打理下蒸蒸日上的,刀爺這樣的老江湖,自然是有點忌憚的。

 畢竟,碧堯跟他有血緣關係,而蓋聶跟他沒有。

 蓋聶是擔心他們父女試探我,怕我中了別人的計。

 我早就知道蓋聶和刀爺之間一直是互相試探互相防備,雖然也有信任和交心,但是牽扯到太多的利益糾葛,防備和試探都是必須的。

 當然。信任和交心也是必須的。

 車子緩緩離開機場,刀爺突然問我:“丫頭,你家老太太不是擅長鍼灸麼,方不方便,晚上請她到家裏來,給碧堯看看?”

 他現在的樣子完全就是慈愛擔憂女兒身體的父親,我點點頭:“奶奶閒着也是閒着,自然是方便的。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

 碧堯挺客氣的:“麻煩你了。我這老毛病,看了多少醫生,吃了多少藥,連我都不記得了。”

 我說了句不客氣。就給奶奶打電話。

 好在老太太並沒有多問,聽說是要給刀爺的女兒鍼灸,她猶豫了一下,最終答應了。

 我鬆一口氣,掛了電話告訴刀爺和碧堯,奶奶有空。

 刀爺也是鬆一口氣,頭一次對我那麼客氣:“謝謝你,丫頭。”

 “舅舅您說到哪裏去了,我們是一家人,互相幫忙自然是應該的。”

 他嘆口氣:“多虧了有你和小聶,要不然。靠我那三個不成氣候的兒女,這個家早就敗光了。”

 我笑了笑:“您多慮了,大哥二哥還有阿詩都挺不錯的。”

 刀爺搖頭:“不錯什麼,都是爛泥扶不上牆。赤羽門我一直是打算交給小聶的,他自身能力強,而且又有關山遠雍長治駱安歌他們幫襯着,怎麼着也不會丟了我的臉是不是?”

 這就是試探了,我不好明着告訴他蓋聶根本不打算要赤羽門,只好打擦邊球:“舅舅您真是偏心。”

 刀爺看着我:“你這丫頭,怎麼說我偏心呢?”

 我撒嬌道:“您這是想累死蓋聶啊。他都多久沒去國外的公司了?蓋氏的事情交給他,赤羽門的事情交給他,他就算有三頭六臂,總也是凡人一個吧,他現在都沒時間陪我。我奶奶和我婆婆催我們要孩子催了多少遍了,您說說,就現在這樣的,我們怎麼要孩子?您還說您不偏心,您給碧堯姐姐評評理。”

 一直靠在刀爺懷裏的碧堯噗嗤笑起來:“爸,您別說,小江說的有幾分道理。您不能爲了自己的事情,讓人家小夫妻連相處的時間都沒有。”

 “碧堯姐說的是。”我趕忙添油加醋,“我婆婆老了,想抱孫子想得不行,我可不忍心讓她老人家失望。再說了,我跟蓋聶都特別喜歡孩子,肯定是要生好幾個的……”

 刀爺哈哈笑起來:“你這丫頭,在舅舅面前說着話題,也不害臊?”

 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不知道是不是鬆口氣,相信蓋聶是真的不想要赤羽門。

 我趁熱打鐵:“生孩子的事情有什麼好害臊的,您老人家還不是四個孩子,您害臊了?”

 他笑得越發肆意,看得出來是真的高興,點點頭:“嗯,沒有人會嫌兒孫多的。”

 “所以啊,您可別再折騰蓋聶了,放他回來跟我生孩子。我這人呢,沒什麼天高地遠的志向,就想跟我愛的人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輩子。蓋聶就跟我說,商場上那些爾虞我詐的事太累人,還是喜歡以前在國外的日子。”

 我點到即止,天知道說這些的時候我是多麼的心驚膽戰。

 刀爺能把涉黑的赤羽門一步步洗白,他自己成爲政府的座上賓,就足可以見識到他城府之深手段之高。

 蓋聶提醒我少說話,但是刀爺步步緊逼,我沒辦法不張口。

 自然如此,那乾脆就豁出去了。

 反正我是一介女流,刀爺也不至於跟我生氣。

 最主要一條,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發現他對我有一種親近。今天碧堯回來,他又直白地表露出來,所以我才敢這麼肆無忌憚一下下。

 碧堯精神好了一些之後,刀爺就讓司機開慢一些,然後他指着路兩邊一棟棟漂亮高端的建築物,說都是赤羽門旗下的房地產業;又指着天空。說赤羽門未來十年的任務,就是要打造國內最強大的航空公司;最後他老當益壯表示,春節一過就要在新加坡成立分公司……

 碧堯看着窗外,深情有些落寞:“一轉眼都二十多年了,爸,時間過得真快……”

 刀爺寵溺地看着她:“是啊,不過還好,你還在。要是你媽媽還在,那該多好,我們一家三口,無憂無慮生活在一起,就像以前一樣。”

 他說的是一家三口,完全沒提到令懷易兄妹三人,足以看得出他真的是不喜歡那三個兒女,包括外人看起來很得寵的令懷詩。

 或許,碧堯沒回來,令懷詩還能勉強算是獨得刀爺寵愛。可是碧堯回來,刀爺眼裏心裏都只有這個失散二十多年的寶貝女兒,令懷詩自然是被拋到腦後的。

 碧堯也挺有感觸的:“爸,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當初負氣離家出走,媽媽也不會生病,也不會抱憾離開。”

 刀爺的眼睛一下子就溼了,氣氛有點傷感,碧堯也哭起來。

 我是外人,自然不好勸說什麼,也怕說錯話。

 過了一會兒刀爺拍了拍碧堯:“好了好了,過去那些傷心事,咱們都不提了。等你身體好些了,就帶着兩個孩子,去看看你媽,告訴她你回來了。”

 車子一路朝着立春私房菜駛去,可以說這次刀爺真是下了大手筆,把赤羽門那些有點地位的人全都叫來了,據說是要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其實我大約猜到了他的心思,就是要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大家他對碧堯的重視。

 能在赤羽門做到有點地位的人,察言觀色自然是厲害的,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

 到了立春刀爺牽着碧堯下車,寶貝得跟什麼似的,明明門口站了那麼多赤羽門的兄弟,他卻跟看不見似的,一個勁問碧堯喜不喜歡這裏的環境。

 一票黑衣墨鏡的男人對着二人鞠躬:“刀爺好,大小姐好,歡迎大小姐榮歸故里,大小姐萬歲。”

 碧堯掩嘴而笑,刀爺有些生氣:“又不是皇帝,還萬歲,誰教你們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其中一個縮了縮肩膀:“回刀爺,小小姐教我們的,說這樣刀爺和大小姐會高興。”

 刀爺一下子變了臉色:“高興你個大頭鬼,全給我滾一邊去。”

 那些人嚇得不輕,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刀爺這才牽着碧堯:“走,爸爸帶你進去見見那些叔叔伯伯,他們知道你要回來,比我還高興呢。你還記得老李麼。小時候他可是沒少給你當馬騎。還有你黃叔叔還記得嗎,你跟他兒子可是訂過娃娃親的。”

 碧堯有點無奈:“爸爸,我都是當媽的人了,您別把我當孩子。”

 刀爺笑起來:“對對對,你是當媽的人了。可是閨女啊,在爸爸眼裏,你永遠都是孩子。”

 兩個人有說有笑進去了,我站在原地,看着那兩個背影,雖然隔了二十多年,但是父女倆之間的氣場還是挺相似的。

 蓋聶不知何時走上來,手被人牽住,他側過臉看我:“在車上都聊什麼了?”

 我靠在他懷裏:“嗯,我告訴舅舅,我想生孩子了,讓他別整天霸佔着你。”

 他笑起來,捏了捏我的?尖:“鬼精靈,看來我是白擔心你了。”

 我深深吸口氣:“老公,你放心,我不會成爲你的累贅的。”

 身後傳來令懷詩陰陽怪氣的聲音:“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倆還秀恩愛?”

 蓋聶攬着我轉身,看着一臉心情不定的大小姐:“表妹,誰又惹你生氣了?今天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日子,你敢不高興?”

 令懷詩冷哼一聲:“誰規定我必須高興了?我就不信表哥你是真的高興,誰都知道我爸是鐵了心要把赤羽門給碧堯,你也就是他們父女的墊腳石。”

 那邊令懷遠和令懷易一家言笑晏晏的走過來,看見我們幾個在說話,他停下來,問我們怎麼不進去。

 蓋聶下巴點了點大小姐:“喏,你這寶貝妹妹不高興了,二哥你快點哄哄吧。可不要待會兒在舅舅和碧堯姐面前說錯了話,惹得大家不高興。你們知道的,爲了碧堯姐,舅舅可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

 說完這些,他也不看他們的反應,攬着我離開。

 身後傳來令懷遠的呵斥聲:“我的姑奶奶,我的小祖宗,你又發什麼瘋?”

 令懷詩說了什麼,我們都沒聽見,因爲進門就看見商如瑜和蓋子衿站在石橋上,一看就是在等我們。

 蓋聶帶着我快步走過去,握住商如瑜的手,埋怨道:“天涼,您怎麼穿這麼少就出來?蓋子衿你也真是的。虧你還是醫生。”

 蓋子衿吐了吐舌頭,扯着我就問:“小嬸嬸,你怎麼不來找我啊,我在家無聊死了。”

 我看了看她的腿:“你全好了?”

 她拎着裙襬轉了兩圈,看起來倒是挺高興的:“全好了,你看。”

 商如瑜低聲問蓋聶:“如今碧堯回來了,這是你脫身的最好時機,你可別錯過。我問過了,赤羽門下面,始終還是有一些不乾淨的東西,上面要是認真起來,你難免要被牽涉進去。”

 蓋聶看了看我,點點頭:“我知道,您放心。”

 “你舅舅也不聽我的勸,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你及早脫身。晚上我會跟他說明,就說……”

 蓋聶笑起來:“不用了,您兒媳婦已經四兩撥千斤說過了。”

 商如瑜有點吃驚地看着我,蓋聶湊過去跟她耳語,很快她就笑起來:“也難爲小江這麼機警,這也倒好,我就放心了。”

 “其實你我都知道,舅舅之所以把赤羽門交給我,無非就是想緩過這一頭。所以他馬不停蹄,不是就找到碧堯了麼?再說,您以爲您那三位侄子侄女,還真是省油的燈麼?”

 商如瑜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別的我不管,畢竟不在我可控範圍內。你是我兒子,我自然是全副心思都在你身上的。”

 蓋聶攬着她:“您就放心吧,您兒子還沒傻到被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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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令懷遠兄妹三人就進來,令懷詩一看見商如瑜就撒嬌喊了一聲姑母,而令懷遠無奈嘆息一聲。

 商如瑜使個臉色,蓋聶就帶着我和蓋子衿往裏面走。

 大老遠就聽見刀爺中氣十足的笑聲。我感覺房子都在顫動,看來他是真的高興。

 蓋聶道:“其實赤羽門一開始的時候有三十六個堂口,門中人好幾萬,後來舅舅認爲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把堂口精簡爲十八個。他其實挺聰明的,古代的皇帝分諸王到地方,後來爲了中央集權,又削減地方諸王的勢力。”

 蓋子衿不明所以:“爲什麼要這樣?”

 蓋聶目光深邃看着一個點:“爲了自己的江山,爲了自己死後,這片江山依然在自己人手裏。”

 “我們難道不是自己人嗎?”

 蓋聶微微一笑:“當利益衝突的時候,哪還有什麼自己人?”

 蓋子衿似懂非懂的:“不過小叔你別擔心。我們本來就不想要什麼赤羽門不是嗎?還回去就是了,不稀罕。”

 我跟蓋聶對視一眼,要是有這麼簡單,那就好了。

 因爲刀爺和商如瑜一直以姐妹相乘,所以商如瑜帶着我們和刀爺一家人坐一桌,再往下就是當年和刀爺一起打下赤羽門江山的閣老,再往下就是第一代堂主,現任堂主,還有海外堂口的負責人……

 坐在我們旁邊那一桌的都是頭髮鬍子花白的老頭子,刀爺帶着碧堯一一認識,伯伯叔叔的叫。

 我這才聽出來。那幾位都是和刀爺拜過把子的,每一位都說必要還是奶娃娃的時候他們就抱過。

 刀爺帶着碧堯到最後一位的時候,讓她叫九叔。

 這時候蓋聶湊過來:“九叔當年是大土司,那時候刀爺走貨去借他們家的水路,她對刀爺一見鍾情……明知道他有老婆,還是心甘情願拋棄一切,跟他一起打江山。”

 那位九叔,正好把一串玲瓏剔透的珠子套在碧堯手上,拍了拍她的手,就像媽媽拍女兒的手。

 我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瞠目結舌地看着蓋聶:九叔竟然是女人?

 蓋聶點點頭:“她小名叫九兒。拜把子的時候又是最小的,所以排行老九,人稱九叔。你可別看她慈眉善目的,當年她可是刀爺身邊頭號殺手。早年的時候手上有不少命案,曾經代替刀爺去號子裏蹲了十八年,現在吃齋念佛雲遊四海,除非是非常重要的場合,否則她輕易不出來。”

 我點點頭,看九叔那一身男人裝扮,再看她那隱藏在平和目光下的銳利眼神,不難想象,她早年的時候一定是肆意張揚躍馬揚鞭的奇女子。

 腦海中閃過《倚天屠龍記》中趙敏的樣子。

 那也是世間難得一見的奇女子。

 只可惜,奇女子縱然手握天下,也會心甘情願拱手相讓給讓她內心歡喜的男子。

 趙敏命好,張無忌到最後選擇了她。

 可是九叔呢?

 我不敢往下想,刀爺已經帶着碧堯轉到下一桌,去認識那些老的新的堂主。

 令懷詩拎着筷子在盤子裏扒來扒去,最後一丟筷子,依舊陰陽怪氣的:“沒胃口,服務員,給我來一杯橙汁。”

 她對商如瑜還算客氣,問她要不要。又問了蓋子衿和令懷易的兒子,就是沒問我。

 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九叔身上,也沒有注意到。

 回過神來的時候服務員端着鮮榨的橙汁上來,不知道是不是地滑還是沒站穩,小姑娘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突然歪了一下,一杯橙汁從我肩膀上灑下來。

 饒是我躲得再快,還是沒避開。

 小姑娘嚇得顫抖起來,一個勁說對不起,快要哭了的樣子。

 令懷詩起身就是一巴掌,罵了一句髒話。

 她力氣很大,直把小姑娘打得趔趄了一下,差點倒在地上。

 蓋聶起身拽住令懷詩,看了刀爺那邊一眼,壓低了聲音警告:“夠了,令懷詩。”

 我對小姑娘說沒關係,使個眼色讓她快走。

 她千恩萬謝的走了。

 我說要去洗手間,蓋聶非要陪我,最後是蓋子衿自告奮勇陪我去。

 到洗手間我就趕忙把外套脫了,可是裏面的襯衣也溼透了,就算用溼紙巾擦拭了,還是黏黏膩膩的不舒服。

 好在車裏有衣服,只不過想起來是蓋聶那天非得玩什麼車、震後擺放在裏面的。當時他一臉壞笑,說是爲下次做準備。

 沒想到這次剛好派上用場。

 我把車鑰匙丟給蓋子衿,讓她幫我去找衣服。

 因爲是被包場,所以整個立春顯得安靜極了,除了整齊劃一的漂亮服務員,幾乎看不到別的人。

 在休息區等候的時候,結到蓋聶的電話,問我好了沒有,刀爺帶着碧堯回來了,問我去了哪裏。

 我說快了,他就笑起來:“爲何不讓我陪你去?”

 我實話實說:“你現在好歹還算赤羽門的老大。那麼多人看着你爲了一個女人丟下他們,他們會怎麼想你?”

 “管他們怎麼想,你是我老婆。”

 我心裏美滋滋的,正想撒嬌,就看見剛纔那個服務員朝我走過來。

 我跟蓋聶說了句很快回來,掛斷電話的時候小姑娘已經走到我面前。

 她走的很急,氣喘吁吁的,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見了我就喊:“這裏很危險,你快走。”

 我啊了一聲,正想問個仔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深深看我一眼,小跑着離開了。

 我回味着她剛纔那句話,實在是想不明白到底什麼意思。

 立春是關山遠家的產業,而赤羽門又包下了這裏,能有什麼危險?

 蓋子衿拿回衣服後,我快速換好,回到大堂,我就把剛纔的事情告訴了蓋聶。

 他一下子就皺起眉頭,對着空氣中的某個點招招手,然後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阿彪就奇蹟般出現了。

 蓋聶對着他耳語幾句。他點點頭,很快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已經從四面八方跟過去好多個黑衣人。

 刀爺端着酒杯起身,他的聲音洪亮:“來來來,我們共同喝一杯,感謝大家對赤羽門、對我、對蓋聶、對碧堯的支持。赤羽門的門規就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會帶着大家一起賺錢一起實現所有夢想。”

 全部人起身,氣氛簡直好到了極點,我都有點莫名的感動。

 喝完一杯之後刀爺招呼大家坐,而一直坐在他身邊的碧堯,突然開口:“小聶。我挺喜歡你老婆的,我們換個位子如何?”

 我吃了一驚,蓋聶倒是雲淡風輕的:“碧堯姐喜歡我老婆那是好事,我豈有不換的道理。”

 於是兩個人換了座位,碧堯坐在我身邊,衝着我一笑,突然湊到我耳邊,銀鈴般的聲音:“小江,我一見你第一眼就覺得投緣。”

 我想起在機場的時候她說我長得很像她認識的一位古人。

 我笑起來:“我也喜歡你啊。”

 她笑眯眯的跟我碰杯:“那就好,我害怕你不喜歡我呢。”

 我們倆喝一口,然後一票堪比空姐的服務員推着餐車進來上最後一道菜。

 碧堯又道:“我在新加坡的時候可喜歡做菜了,什麼時候我做給你吃。”

 她莫名的跟我親近,就好像我莫名的不排斥她。

 漂亮服務員端着一個金光閃閃的餐具過來,因爲是封閉的,所以我們都不知道裏面是什麼,因此越發的好奇。

 服務員到我們身邊的時候,說了句借過。

 碧堯很親暱地朝着我靠近,我聞見她身上好聞的桂花香水味。

 就在那一剎那,一道寒光從我眼前閃過。

 餐具蓋子打開的瞬間,那個服務員突然抽出一把刀朝着碧堯刺過來。

 那刀子說也奇怪,確切來說應該是劍,是伸縮xin極好的劍。

 我腦海中一片空白,只是在那把劍快要刺到碧堯,而那邊蓋聶反應過來抓起一個酒杯狠狠砸過來的同時,我突然拽着碧堯的肩膀,連人帶椅子把她拽倒,重力和慣xin之下,我也跟着一起摔倒。

 明天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