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蓋聶和小花旦

發佈時間: 2023-07-26 13:5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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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驚訝得差點叫起來。

 怎麼會是令懷遠???

 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我突然有點緊張,像是做了錯事被他抓個現行一樣。

 蓋子矜捧着花花綠綠的票子過來,激動的話還沒開口,就看見了令懷遠。

 大小姐啊了一聲,也是有點侷促的,不過很快嬉皮笑臉的:“遠舅舅你怎麼在這裏?”

 令懷遠眸光裏滿是探究地盯着我,我不自然第叫了一聲二哥,他撇了撇嘴角,一拳打在蓋子矜肩膀上,語帶笑意:“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還沒好呢,就出來胡鬧,姑母知道了不收拾你才怪。”

 蓋子矜嘿嘿笑起來:“我相信遠舅舅不會告訴奶奶的,今晚我們請你吃晚飯。”

 令懷遠不知爲何又看我一眼,搖搖頭:“得了吧,你不是不知道我對味精過敏,從來不在外面用餐的。”

 我不由得笑起來,聽說過蛋白過敏灰塵過敏花粉過敏,還真沒聽過味精過敏的。

 這是哪門子奇葩的過敏?

 不過他不去也好,在這樣的場合碰面饒是他淡定如常,我也沒辦法做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正想找機會告辭,蓋子矜突然湊到令懷遠面前:“遠舅舅,老早就聽說你的別墅漂亮。一直沒機會去。要不我們買菜去你那裏怎麼樣,你還沒嘗過小嬸嬸的手藝吧?”

 沒想到這丫頭出的是這麼個餿主意,我下意識就想拒絕,我扯了扯小七,誰知道這傢伙突然眼睛放光,就像貓見了老鼠似的,跟令懷遠說了句?煩送她們回家,然後飛快的吵着樓上跑去。

 我暈乎乎跟着令懷遠出來。到了停車場他就給商如瑜打電話,告知她我們被他接走了,晚一些回去。

 商如瑜自然是相信他的,也沒說什麼。

 上了車蓋子矜就嘰嘰喳喳的問令懷遠爲何會在地下賭場,是不是看上了那裏的女人,是不是沒錢花了,是不是又被刀爺罵了云云。

 令懷遠好脾氣的聽完,撇了撇脣角:“能不能有點創意。我都三十歲的人了,我爸才不會罵我。”

 蓋子矜又腦洞大開:“是啊,你都三十歲了,還沒有女人,要不我給你介紹男科聖手?”

 我再也忍不住笑起來,令懷遠警告地看我兩眼,我嚇得趕緊閉嘴。

 他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在其中,我莫名有點害怕。

 到了超市。買了需要的東西,結賬的時候令懷遠掏出一張卡遞給我,瞄了瞄排成長龍的隊伍裏面的婦女力量,他有點侷促地說去出口等我們。

 我說了句我有,他二話不說把卡塞給我,徑直走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爲何竟然看出了一點蒼涼一點落寞。

 蓋子矜拿着一些零食衝過來,許是看見我手裏那張?色的銀行卡,她嘿嘿笑起來:“遠舅舅真夠意思,早知道我就多買點,難得宰他一頓。”

 她語氣裏滿是惋惜,就跟丟了五百萬的彩票似的,我不由得笑起來,不就一張卡麼,能說明什麼問題?

 她神祕兮兮的:“小嬸嬸你是不知道,遠舅舅以前有過一個女朋友,是個頂漂亮的模特,可惜被舅姥爺棒打鴛鴦了,從此以後他就不近女色,跟和尚似的。聽說那姑娘死的時候還懷着他的孩子,一屍兩命。他消沉了好一段時間,誰勸都沒用,最後是買買帶着他去了一趟峨眉山,給那姑娘常年供奉長明燈,他才算慢慢活過來。”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故事,讓人唏噓。

 出來的時候,看見令懷遠靠在出口的一側發呆,手裏夾着一支快燃到盡頭的煙,整個人看起來落寞更甚。

 我叫了一聲二哥,他回過神來,捻滅菸頭丟進垃圾桶,從我們手裏接過東西,說了句走吧,然後率先邁開步子往前走。

 他的腿很長,走得很快,風衣獵獵作響,我突然生出一種恍惚來。

 不過那感覺很快就一閃而逝,我根本來不及抓住。

 令懷遠的別墅確實挺漂亮,簡單大氣的北歐風,每一樣東西的擺放。都透着主人不菲的品味。整個感覺,一絲不多,一絲不少。

 就像他給人的感覺,不會特別注意他,但只要他站在那裏,你永遠不可能忽略他的存在。

 蓋子矜這裏看看那裏看看,大小姐對藝術品是有些研究的,準確無誤指出玄關處那幅山水畫是某年香港蘇富比拍賣行第幾件拍品,拍價多少。又說書房裏那幅小丑現在市值是多少,又說陽臺上那盞燈是拿過紅點大獎得某設計師限量版……

 總之一句話,大小姐覺得,她這位遠舅舅,乃是最會享受之人。

 令懷遠從樓上下來,丟給她一個什麼東西,好像嫌她聒噪似的,指了指樓上。

 蓋子矜一下子尖叫起來,衝過去抱住令懷遠,在他臉上親兩口,然後尖叫着上樓去了。

 令懷遠捲起袖子進廚房來,也沒問我需不需要幫忙,徑直拿起水池裏的番茄開始弄。

 我不由得好奇他給了蓋子矜什麼東西,能讓大小姐激動成那樣子,還真是少見。

 說話間,籃子裏得鯉魚突然蹦起來,然後籃子掉在我面前的水池裏。

 我根本躲閃不及,被濺了一身的水。

 令懷遠扯了我一把,看我狼狽的樣子,他極力憋住笑:“別弄了,去洗個澡,我去給你找衣服。”

 我趕忙說不用,他拉起我的袖子聞了聞,一臉嫌棄。

 我驀地反應過來什麼,擡起手聞了聞,果然一股子魚腥味。

 沒辦法的情況下,只好去洗澡。

 令懷遠很抱歉看着我:“我這裏沒有女人的衣服,不過已經通知人給你送過來,你先穿我的將就一下。都是全新的,你不用擔心。”

 說着他遞給我一套衣服,是襯衣加西褲。

 我穿肯定是大了,但是不穿又不行。我有點尷尬,就問他能不能再借我一根皮帶。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內衣褲沒溼,我快速沖洗了一下,舞弄了半天,把襯衣別進去,把褲管卷起來,這才勉強看起來正常一些。

 客房的沙發上有吹風機,是全新的,商標還沒撕掉,他倒是想的挺周到。

 我下樓進廚房的時候就看見令懷遠繫着圍裙正在煮魚,那圍裙還是剛纔去超市買的,蓋子矜挑得小碎花款式,沒想到穿在一個大男人身上,竟然一點都不違和。

 我走過去,問他需不需要我幫忙。

 他說了句不用,忽而想到什麼,讓我幫忙去酒窖裏拿一瓶紅酒出來。

 有身份的人喝紅酒講究可多了,醒酒器高腳杯都得準備數種,哪種酒醒幾分鐘都有嚴格的規定,就跟數學題似的。

 哪裏像那些標榜着紅酒是好東西的人,三分之一紅酒搭配三分之二雪碧,就覺得十人間美味。

 沒想到令懷遠酒窖裏全是紅酒,我也不懂,隨便拿了一瓶出來醒着,然後幫忙拿碗筷。

 沒想到令懷遠的廚藝那麼好,我竟然吃出了奶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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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紅酒又猛烈了些,我只喝了小半杯,就有點頭暈。

 蓋子矜倒是喝了不少,她勢頭很猛,很快一瓶酒就見底,令懷遠又低聲叫我再去拿一瓶出來。

 爲了節省時間,我想也沒想就拿了跟之前那款一模一樣的。

 最後就是他們倆在喝。喝着喝着蓋子矜就抱着令懷遠大哭,我想她一定是想起了姜東。

 自從姜東回來後,更是如避洪水猛獸一般的避着她。

 她自然是難過的,只不過不肯表現出來。

 其實她哪裏知道,感情裏,一個不喜歡你的人,對你不好,就是對你最大的好。

 令懷遠起身去酒窖,很快拿了一小瓶酒出來,打開遞給我,眉眼揚了揚:“我是專爲女xin研製的果酒,你可以試試。”

 他的表情認真,我像是受了蠱惑,小小地喝了一口。

 不是誇張,那種味蕾都開始跳舞的感覺,真的太奇妙了。

 據說會讓人上癮的東西,都有一個共xin:瞬間擊中你的某個點,快速擴散至你的五臟六腑四肢百骸,等你發現,早已淪陷至無藥可救的境地。

 那一晚我總共喝了三瓶,模模糊糊最後的印象,是有人抱着我放在溫暖的大牀上。

 我暈乎乎的翻個身,很快睡着了。

 我是被渴醒的,迷迷糊糊下樓喝水。稍微清醒一些之後,突然反應過來,這裏好像不是蓋家老宅,更不是我跟蓋聶的別墅。

 我甩了甩頭髮,低頭看自己,又被嚇一跳:我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男士襯衣,大腿赤果果露在空氣中,而襯衣鈕釦上面的三顆沒扣。

 就在我努力回想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玄關處響起驚呼聲,緊接着令懷詩的臉出現,她指着我,聲音有輕微的顫抖加憤怒:“你怎麼在這裏?”

 我還來不及反應,樓梯上就傳來令懷遠的聲音:“令懷詩你一大早的跑過來幹什麼?”

 腦海中有些支離破碎的畫面浮現,慢慢拼湊成一些記憶,好像昨晚我跟蓋子矜都喝醉了,然後……

 令懷詩看看我又看看令懷遠。突然嘿嘿笑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笑得好像有一點點間詐,外加……一絲絲高興?

 “嘿,二哥,你竟然趁蓋聶不在,睡他的女人。”

 我一口水噴出來,又氣憤又尷尬。張嘴想要解釋,令懷遠已經走過來,我這才發現他手裏拿着一件風衣。

 他走到我面前,像是無數次那麼做過似的,把風衣披在我肩膀上,語氣淡淡的:“你先回房間,這裏我來處理。”

 我猶豫了一下,想到令懷詩對我的敵對,還有她對蓋聶那種超出表兄妹之間的親暱,我確實不適合解釋。

 回到客房,我的安安靜靜躺在櫃子上。

 拿過來才發現早已關機,估計是因爲沒電了。

 蓋聶每晚都要打電話給我,昨晚沒找到我,他一定很着急。會不會已經打過電話給商如瑜或者小七?

 不得不又一次佩服起令懷遠的細心來,櫃子上就有充電器。

 充上電之後,我快速打開。竟然沒有蓋聶的未接來電,也沒有他的短信,這是怎麼回事?

 我正準備給他打過去,電話就響起來。

 我接起來,姜東的聲音透着古怪:“看新聞沒有?蓋聶回來沒有?”

 我不由得狐疑起來,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掛了電話打開新聞,鋪天蓋地都是昨晚蓋聶和某新晉小花旦共度良宵的新聞。

 據說兩人一起參加某慈善晚宴,一起回了酒店,再也沒有出來。

 然後有記者拍到兩人在陽臺上熱吻,據說還沒走到牀邊,二人已是**赤果果的。

 而今天早上小花旦全副武裝離開酒店的時候,狗仔發現她走路姿勢很奇怪。於是大家紛紛猜測,昨晚蓋公子跟小花旦是不是大戰一百回合?

 有人說蓋公子未免太不懂的憐香惜玉,有人說早就發現二人璦昧,有人說圈子裏的人都知道小花旦是蓋公子養在外面的妾……

 我不斷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新聞上那些照片。並不能證明什麼。

 可是當蓋聶的關機,而商如瑜和奶奶還有江岸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突然沒辦法做到淡定了。

 商如瑜說蓋家老宅和四合院都被記者圍堵起來了,她知道我在令懷遠這裏,安慰我暫時住在這裏兩天,等蓋聶回來,就想辦法。

 末了她語重心長的:“小江啊,你要相信蓋聶。事情一定不是大家認爲的那樣。他……他是愛你的。”

 我心裏的酸楚又加劇了幾分,不過還是強顏歡笑:“我知道,我相信他的。”

 令懷遠把令懷詩和蓋子矜都打發走了,他端着香薰爐進來,什麼也沒說,就是坐在一邊。

 我從來沒有覺得人生那麼累過,短短一個多小時,腦海中早已經驚天駭浪翻滾過無數個問題:如果不是真的怎麼辦?如果是真的怎麼辦?如果蓋聶愛上那小花旦怎麼辦?如果他提離婚怎麼辦?如果他只是酒後亂xin怎麼辦?如果他祈求我的原諒。我願意原諒嗎?如果……

 直覺上我是相信蓋聶對我的愛的,但是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有些情況下,怕是連母豬也能上的。他心裏有我,可是男人的xin欲,從來不由心支配的啊!

 想到最後我都嚇壞了,越想越恐怖,不敢往下想。拼命找令懷遠說話,妄圖消除最後的恐懼。

 中午的時候,蓋聶的電話終於打過來。

 可是那一刻,我突然失去了所有勇氣,甚至害怕得渾身發抖,我害怕從他嘴裏聽到任何一點點關於那件事的消息。

 電話一直響一直響,我就那麼坐着看着,直到一切歸於平靜。

 幾秒鐘之後。蓋聶給我發過來一條信息:我現在準備上飛機,你等着,我馬上來接你。

 關於那件事,他只字未提。

 他只說馬上,可是塢城到康城,有四小時十五分鍾的航程。

 他如何馬上?

 過了幾分鐘,我實在憋不住了,給他打了過去。電話響了一聲就接起來,蓋聶的聲音透着疲憊:“寶貝,你還好嗎?”

 我心疼得無以復加,吸了吸鼻子:“我沒事,我在二哥這邊……”

 他鬆一口氣:“那件事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不知爲何,我突然開口:“不用解釋,我相信你。蓋聶,如果有一天,你身邊再不需要我了,你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要讓我去猜,不要讓別人告訴我……如果你不需要我了,我不會糾纏你,我會乖乖走開,絕不打擾你。”

 “對不起,寶貝,對不起……”

 我心裏一涼,對不起,莫非她跟那小花旦是真有其事?

 孩子睡着了我縮在客棧的牀上,艱難地用敲下這四千頓多個字。還請打架見諒,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