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天眷我奈若何 100 減肥

發佈時間: 2023-07-26 21: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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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得上官瀾在人前有這麼小孩子脾xin的時候。

 輕點著上官瀾的額頭,林老夫人笑道:「你呀。在外看著不是個八面威風的郡王就是個冷清孤傲的御醫,其實你才多大,也不過是個孩子。你父王他真是完全不辜負他的『逍遙』二字,把這一大攤子事都落在你的頭上,特別是天珠的,唉……苦了你了。」

 「外婆。」這一聲,上官瀾是發自肺腑的叫的。因為他也覺得他父王太殘忍了些。算計他也便是了,也不看看他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大,是不是承受得住。

 「瀾兒,其實外婆一直都知道你抵觸著你和天珠的這段姻緣。外婆也曾經年少過,對於長輩們定下的婚事也曾經抵觸過。是人,都會有這樣的年紀且經歷這樣的事。但,瀾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事先撇開這段姻緣是長輩們訂下的不談,假定你和天珠從未訂過親,假定你們相遇了,你會不會愛上她?」

 這一問問得上官瀾一怔,但很快他便道:「怎麼可能。瀾兒又沒有戀童癖。」

 好笑的戳著上官瀾的額頭,林老夫人笑得和藹道:「想當年,你父王看上我的鏡兒的時候,我的鏡兒才多大。可你父王也真是有耐心,便一直等,只等著我的鏡兒長大,終於成就了姻緣。你敢說你父王也有『戀童癖』不成。」

 是啊,那個時候父王一等便是七年。直等到林鏡鏡及笄,才得以成就姻緣。

 「敬啊、愛啊的又如何?終究抵不過後來的一個恨字。我的鏡兒從自請下堂出逍遙王府的那一刻起,便註定她一生的命運多舛,唉……不提她了。只說你和天珠。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天珠也恨上了你,你會如何?」

 「天珠恨我?為什麼?不可能!」上官瀾篤定道。

 如果說林老夫人原來在上官瀾和武念亭的婚事上抱著『長大了再看,不喜歡就分』的原則,但現在因為上官瀾非常完美的解決了斷腸草事件,林老夫人相當的看好他,認定只有他才能給武念亭平安順暢的一生。是以,她決定好好的撮合撮合他和武念亭。

 「感情的事沒人說得清楚,唉,你未經歷,我無論如何和你說只怕你也不會明白。可是瀾兒,答應外婆一件事。」

 「好。」

 「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一定不要讓天珠誤會你,一定不要讓天珠恨上了你。」

 上官瀾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他腦中不停的回放著林老夫人所言的『只可嘆我的鏡兒,那個時候看不透情緣,對你父王是又敬、又愛、又恨,最終卻因你父王的二十四妃而自請下堂……』

 一時又回放著林老夫人所說的『敬啊、愛啊的又如何?終究抵不過後來的一個恨字』的話。

 最後定格成林老夫人那句『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一定不要讓天珠誤會你,一定不要讓天珠恨上了你』之話。

 敬、愛、恨、誤會……

 是說孝慈皇后對父王的那份『恨』來自於誤會嗎?

 那是不是說明林老夫人早就明白了許多事?

 念及此,上官瀾悚然心驚,駐腳看向林老夫人所處的偏廳。似乎看到一個滿頭白髮的老婦人正襟微笑的坐等她想見的人的到來。

 「師傅。」

 等上官瀾被一聲『師傅』驚醒的時候,小徒弟已經從後面將他圍腰抱住。沒來由的,他方才心間所有的迷霧一掃而光,將抱著他腰的小手一一掰開細看,道:「嗯,不錯,恢復得不錯。注意保養,不出半年,你手上的這些紅痕便會散去了。小手又會恢復原來那可愛的樣子。」

 「什麼可愛的樣子,是肉肉的樣子好不好。」武念亭撇嘴,圈著上官瀾的腰身一步步挪到上官瀾面前,道:「師傅,你的醫術那麼高,要不你配個能減肥的藥方我吃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天珠覺得自己太胖了。看到的所有的小女孩她們的身材都比天珠好。比如說珺姐姐、瑾姐姐,再比如說璇兒,還有那個於長月、龍詠萱,她們的身材都比天珠好。」

 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小徒弟,上官瀾道:「你管她們是胖是瘦。你這一身肉趕明兒抽個子的時候自有妙處。到時候,她們羨慕你還來不及呢?」

 「真的?」

 「當然是真的。」

 「師傅沒騙徒兒?」

 「為師為什麼要騙你。」

 「那有什麼妙處?」

 「有……」難不成要對小徒弟說些青春發育期的內容。他可說不來。就算說下來,依小徒弟那十萬個為什麼的xin子,他也會被她問得手足無措。於是彈著她額間的梅花痣道:「反正有妙處就是了。不信的話你就這般一路胖乎乎下去。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為師所言不差。」

 「那好吧,徒兒相信師傅。」武念亭笑嘻嘻的抱著上官瀾的腰左右搖擺,最後又道:「但是,等天珠長大了還是有這一身肥肉的話,那說明師傅也有教錯的時候,到時候可一定要配幾副減肥的葯天珠吃啊。」

 「行,到時候我一定配幾副減肥藥你吃,吃得你被一陣風吹了就能飄走。」

 「好啊,好啊。這是不是說天珠現在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就算長得再胖也無所謂。」

 難怪小徒弟這幾天的食量減少。原以為她是因為受傷影響了食欲。可現在聽她的語氣,難不成她這是在節食減肥?一時間,上官瀾惱得恨不得抽小徒弟幾鞭子,但看她笑眯了眼的看著他,他還真下不去那個手。只是伸手揪著她的臉頰道:「是,想怎麼吃都成,便是吃得比現在還胖個一倍,到時候為師也能讓它們都減下來。」

 「耶,師傅萬歲。」武念亭一蹦之下,又道:「師傅,我和大哥哥、二哥哥、瑾姐姐、璇兒要一起去木蘭馬場。大哥哥他帶回幾匹汗血寶馬說可以任我挑選送我一匹,還說那裡還可以烤肉吃,你去不去?」

 果然是在他這裡得了保障然後好敞開肚皮子吃個痛快。上官瀾狠狠的刮著她的鼻子,道:「我還有點事,等處理好了便去木蘭馬場找你們。」

 「什麼事?怎麼外公、姥爺、大舅舅、三舅舅他們也說有事去不了呢?今天不是休沐嗎?」

 只怕他們都等著他商量那個斷腸草的替罪羊的事。說起來那個替罪羊是他的一個手下。原本確定林老夫人心善必會放過手下一命,到時候扯個由頭便過去了。但萬不想林老夫人放是放過了手下的命,卻要讓手下前往潞州守她賈家的家廟。

 手下本就是孤兒。姓什麼都無所謂。既然林老夫人有此一著,他們便得將戲演全。潞州本就有上官家的產業,手下去了也不會寂寞或者無事可做。

 上官瀾思緒間,只聽小徒弟又道:「和皇帝伯伯有關嗎?是斷腸草的事被皇帝伯伯知道了嗎?」

 「你皇帝伯伯的身體時好時壞,這種事我們怎麼能告訴他讓他擔憂呢。放心,都不是的。你外公他們和為師還有點別的事,等處理完了,只怕你太子哥哥也該到了。到時候,我和你太子哥哥一起去木蘭馬場找你們。」有一些事,孩子們還是不知道的好。

 「哦,好,那天珠先去了哈。」

 「嗯,記住,不要再說斷腸草的事了。免得給林府增加無妄之災。」

 「知道了,師傅。根本就沒斷腸草這事,有的都是師傅的義診。」

 看著小徒弟一徑說著話一徑蹦跳著而去,上官瀾禁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小東西……

 不說上官瀾和林老爺子、武必等人匯合商量如何安排潞州的事務,只說林鏡之,似一隻老母雞般,將林念之、林瑾、林璇、武念亭四人邀上了馬車。好不容易到了木蘭馬場,他又似一隻老母雞般的邀著四個孩子下馬車。

 木蘭馬場。

 它是皇家馬場,亦是為國家屯戰馬、養戰馬、馴戰馬的地方,這裡更駐紮著東傲最精銳的鐵騎之師。林漠輕從北極帶回的戰馬都送到了這裡。包括北極皇帝送他的幾匹汗血寶馬亦送到了這裡。

 因了這裡是皇家馬場、軍事重地,守門的便是認出了林鏡之,但也要檢查林鏡之的腰牌,確認無誤后才放行。

 然後,素來威嚴肅穆、鐵血軍魂的木蘭馬場便出現了相當稚氣的一幕。有謫仙之稱的林鏡之身邊圍著四個孩子,那四個孩子相當的興奮,不停的在他身邊或者面前嘰嘰喳喳、蹦蹦跳跳。而林鏡之呢,臉上的笑一直沒有停下來過,且很有耐心的一一答覆著這些孩子們的問題。

 四個孩子之所以如此興奮,皆是因林鏡之許了他們承諾,他們今天都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挑選一匹屬於自己的馬。

 在再三得到林鏡之的肯定后,四人再度高興得蹦了起來,幾乎是同時撒開腳丫子的往四個方向跑去。

 在他們四人的認知中,現在是挑馬的時間。

 『誒誒誒』的叫了數聲,林鏡之眼明手快之下似老鷹抓小雞般的一一將脫了韁的四個孩子抓了回來,道:「往哪裡跑呢?這裡刀劍不長眼,小心被箭射到。都跟著我,為你們準備的馬都在馬廄呆著呢。」

 在林鏡之小心翼翼的招呼著武念亭等人的時候,不時有許多馬匹從他們面前跑過,還有一些騎兵看見林鏡之後笑問「林侍郎,你這有點像老母雞的節奏啊」和「林侍郎,什麼時候你有這許多的兒女」之類的話。

 林鏡之一直便和木蘭馬場有往來,再加上他出使北極國的時候,想著北極國是馬上民族,是以就專門帶著木蘭馬場懂馬的將士們隨行。這些士兵都是前些時和他出使北極國的,一路來回,相處時間長了自是熟絡,言下便有些不拘禮節。

 林鏡之亦打哈哈說著『嗯,家長,老母雞』『嗯,是,是我的兒女,就是忘了請你們吃酒』的話。更逗得那騎馬匆匆而過的士兵們大笑起來。

 一望無際的草原因了秋風的吹拂,披上了一身金黃裝束。馬群跑過,塵土飛揚。嗆得武念亭等人不時的咳嗽。

 「大哥哥,他們騎馬去幹什麼?」

 「這是要比賽。」

 「比什麼賽?」

 「看誰能搶到那匹山羊。」說話間,林鏡之手指著遠方。

 果然,那裡圍了許多人,更有近百騎人馬早立在了跑道上。跑道更遠處的地方有一個小白點,那小白點便是今日那百騎人馬要搶的山羊了。

 林鏡之對木蘭馬場的一些規矩、遊戲熟極,知道這搶山羊的活動是每天要上演的好戲。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軍士都有資格參與搶山羊的比賽。比賽前夕,各軍、各營、各房早就進行了小範圍的比賽,會選出優秀者代表他們這一房、營、軍參加每天晨間的總決賽,誰贏得比賽,誰就贏得那隻山羊。

 這麼多年比賽下來,有的營房一隻山羊都沒贏到,而有的營房贏的山羊初時他們都解了饞吃掉,但後來總是吃也膩了,於是將山羊養著,養著養著便多了,於是還派了專門的小兵去放羊並逐漸形成了規模,都可以開個放牧場了,饞得那些總是輸的營房將士只能望『羊』興嘆。

 這種比賽相當有趣味,不但可以激發將士的好勝之心,更激發了他們將馬養得更好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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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林鏡之的解釋,武念亭等人暫時放棄了對汗血寶馬的興趣,而是一蜂窩的跑向那比賽場所,他們想看看今天誰能夠贏得比賽。

 林鏡之只好跟上,然後護著他們站在人群中觀望,生怕一個不小心,小傢伙們會被等會子過於興奮的將士們推倒或者踩到。

 「喲,林侍郎,你今日也來看熱鬧了。」

 「是啊,沿路聽你們說,心癢得狠,今天就來見識見識。」

 「林侍郎保不準是我們營的福星,你今日一來,我們營定會一血前恥,贏他娘的一隻山羊也說不定。」

 「好啊。若真贏了也是我這個福星帶來的。獎品得歸我啊。」

 「行,沒問題。贏了的話山羊就是你的。但榮譽是我們的。」

 和林鏡之說話的名喚曾志遠,雖然只是個校尉,但說話那也是擲地有聲的主。

 既然曾志遠拍胸脯保證了,想當然那個許諾就沒問題了。林念之喜上眉梢,看著比賽場中躍躍欲試、刨蹄噴氣的馬,問:「曾大人,哪個,哪個是你們營的?」

 「喲,念之兄,你也來了。」曾志遠一語落地,惹得身邊的一眾將士都笑了起來。亦個個稱著『念之兄』的呼著林念之。

 原來他們都認得林念之。因出使北極國的時候,林念之一路上皆有書生作風,再加上林念之胖乎乎的相當可愛,他們這些相當血xin的大老爺們就喜歡逗他,今天亦是文字縐縐的稱呼著林念之。

 早就和他們打成一片,林念之也不惱,而是像模像樣的和一眾將士揖手。又問:「曾大人,到底哪個是你們營的,我們給你們喊加油。」

 「那個,那個黑色額頭有搓白毛的就是。」

 「啊,是趙虎的馬。」

 「不錯,正是。」

 在林念之等人說話的功夫,比賽鼓聲響了,眼見著近百匹馬氣勢如虹的飛馳而出,林念之急忙跳起來舉著膀子喊『趙虎加油、趙虎加油』的話。

 知道趙虎的輸贏關乎著有沒有烤山羊吃,武念亭、林瑾當仁不讓,亦學著林念之的樣子,跳起來揮著胳膊喊著『趙虎加油、趙虎加油』的話。林璇最小,林鏡之擔心她被擠倒,早抱了她在懷中,她亦在林鏡之懷中有樣學樣的喊著『趙虎加油、趙虎加油』。

 幾個小孩子稚嫩的聲音很快便淹沒在群情鼎沸的場合中。

 不過,也許真應驗了曾志遠那句『林侍郎是福星』的話,趙虎的馬在跑出近三百米后突出重圍一馬當先,又一陣子后便率先臨近山羊處。

 山羊嚇得不知所措,撒開腳丫子想跑。但它的速度哪能和馬比,沒跑出十米,趙虎瞅准機會,靈活的在馬上一個矮身,一手抓起了地上還在跑的山羊,再然後瀟洒的翻身而起,穩坐馬鞍上,『駕』的一聲,獨手舉著山羊很快的便衝過了終點。

 曾志遠在呆愣后,這才高興得跳了起來,拍手道:「贏了,他娘的真贏了。」接著,他興奮的握著林鏡之的手,道:「福星,果然是福星。」

 其餘那些不是曾志遠這個營房的將士則很是唉聲嘆氣的撇了頭,更有將士道:「高興個什麼?今天是方平沒來,方平要是來了,你們營房還能開張。」

 「管他方平來不來,今日林侍郎來了,我們營房就能開張。」曾志遠相當的得瑟也相當的篤定。

 原來曾志遠的營房就是那一直沒有贏到山羊的營房,今日是開天闢地頭一遭,真可謂一血前恥了。

 說話間,趙虎抓著山羊騎著馬來到了曾志遠面前,接著將山羊往曾志遠面前一扔,問:「怎麼處置?」

 將地上的山羊一把拎了起來,曾志遠將山羊遞到林鏡之面前,道:「多虧了你,還有你身邊這群小福星,我們營總算開了張,大男人說話算話,這山羊,是你的了。」

 林念之、武念亭、林瑾等人高興得『哦哦』的叫了起來。林鏡之卻是笑道:「這樣吧。你們將它烤了,留只腿給我們便成,待會子送到楊木亭子中,正好當我們的午食。」

 「好,一切聽林侍郎的。」曾志遠將山羊重遞到趙虎面前,道:「拿去烤了,一隻腿是你的,一隻腿是林侍郎的,另外的都是兄弟們的。好兄弟,以後再加把勁,等咱們贏得也將它吃膩的時候,也將這些山羊養起來,也饞饞他們的眼。」

 「好嘞。」趙虎接過山羊,和林鏡之打過招呼后,拍馬飛馳而去,中途還不時舉起手中的山羊『嗷嗷』的顯擺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