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明白武念亭突然發問有何用意,但林漠寒收回冷冷看方春文的眼,手指著一眾十數騎隨從,道:「小伍他們。」
「可是日夜相隨?」
「我們情同兄弟,當然日夜相隨。」
武念亭看向替林漠寒牽馬、拿馬鞭的一眾士兵,問:「我二舅舅可有說謊。」
那為首的名喚小伍的小校尉急忙作揖,道:「林將軍雖貴為將軍,但便是在邊關,亦和我等同吃、同住一處,從來不以將軍之身待人。此番回京,亦是如此。」
「這樣啊。也就是說,這一路同行,無論白天、黑夜,你們都和我二舅舅形影不離?」
「正是。」
「那這對姐妹呢?」
「她們是女子,男女授受不清,怎能日夜形影不離?而且林將軍專門為她們租了馬車,白天這對姐妹在馬車上,我們和將軍皆是騎馬。晚間林將軍為她們安排上好的房間,而我們和林將軍住的都是大通鋪。」
小伍也是個極機靈的,看了一齣戲,便知道這對姐妹心懷不善,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而且是越說越詳細,力證他們的將軍和這對姐妹沒有任何接觸的可能。
隨著小伍的回答,方春文那本來就青白的臉越發的白得沒有血色,便是唇亦是白了,還不停的抖動著。
若在方才,圍觀的人還會覺得她這副形象我見猶憐。但如今看這情形,再觀武念亭和小伍的對話,是個傻子也都明白這其中的奧妙了。
眼前這個顧做姿態、梨花帶雨的女子賠罪是假,另有所圖才是真啊。
像模像樣的點了點頭,武念亭道:「這樣說來,這十數天同行,我二舅舅都是以禮相待嘛。那這個春文姐姐幹嘛一副寧死捍衛貞潔的樣子,我還以為二舅舅和這個企圖尋死以保貞潔的春文姐姐果然發生了點子什麼似的。」
林漠寒聞言,好氣又好笑的刮著武念亭的鼻子,道:「你懂什麼?紅口白牙,別胡說八道。」
「我胡說什麼了啊。如果二舅舅和她果然有些什麼男女授受不清,那豈不是小伍他們也在旁邊看著?」
說話間,武念亭的小臉相當懵懂和苦惱,擺明了她只知道『男女授受不清』是不好的,那如果一個女人和多個男人『授受不親』肯定就更不好了。
雖然秋天的晚風有些寒意入骨,但方春文從來沒有覺得她有今天這般冷過。便是在大雪封山的日子,她也從來不曾覺得有今天這般冷過。武念亭的話擺明是說她方春文如果果然和林老二有什麼的話自然便逃不過和小伍他們有什麼,一女多男,技而已?
這頂帽子扣得比那要飯、討錢更要令方春文難堪十分。本低低抽泣的方春文身若篩糠的抬起頭,看著武念亭,恨意掩在了淚眼后。
圍觀的人再度心照不宣的一笑。有人道:「走嘍,走嘍,原來就是個想倒貼的。」
「簡直有點恩將仇報啊,算計救命恩公有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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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什麼是來給林府的大姑娘、三姑娘賠罪的。這明明就是司馬昭之心啊。」
「林將軍救人心切,不想卻惹了一身腥……」
誤會澄清,眼見林府門前圍觀的人散盡,不再看向方春文、方秋文姐妹,林漠寒抱著武念亭轉身進府,道:「關門。」
看著林府的大門闔擾,那個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方春文恨恨的捶了捶地。
「要飯的、討錢的……技……呵呵……」方春文的眼中燃燒著怒火,道:「武念亭……」
看著姐姐猙獰的面容,方秋文的頭似乎又痛了,她揉了揉頭,壓制住那個想躍躍而出的東西。她明白,事情的發展超出姐姐的預料,這一切怨武念亭,都怨武念亭,正因她武念亭的出現才導致所有人都圍著她的思路轉,最後轉到她們姐妹成了討飯、要錢甚至連技都不如的人。
「姐姐,我們……」
「走。」
「去哪裡?」
「跟著姐姐走就是了。」
「哦。」
林府外是方春文、方秋文姐妹遠離的背影,林府內卻是歡聲笑語一片。趁著一眾人不注意,葉紫悄悄的握著丈夫的手,湊近丈夫耳邊道:「瞧人家也怪可憐的,要不收了算了,在邊關也有個替你洗洗補補的人。」
看妻子眉眼含笑,知道她這是打趣,林漠寒笑道:「我那裡還確實缺個洗洗補補的人。要不,你到邊關服侍我,免得我想你的時候難受。」
林漠寒的聲音偏大,桌子上的人都聽到了,立馬都看向他們。葉紫更是臊得緊,掙脫丈夫的手,捂著自己的臉不敢看眾人。倒是林老夫人笑道:「前些時去老二那裡的時候,便覺得老二那裡太過凄涼了些,是得有個女人服侍一二才是。」
聞言,林老二笑著拉開妻子捂著臉的手,道:「瞧,娘肯定有后話。如果娘要我收小,我可就不能反對了。你也得大度一二才是。」
正所謂長者賜、不可辭。如果婆母大人真有讓丈夫收小的決定,她這個媳婦還真不能反對。一時間,葉紫事先羞紅的臉瞬間變成慘白。
林老夫人見二兒子居然揶揄媳婦,而這個從來沒什麼心機的二媳婦居然還真相信了。她好氣又好笑的一掌拍到二兒子的頭上,道:「別做美夢。紫兒為我林家生了一兒一女,是我林家的大功臣。你要想納小,首先便得從我林府滾出去再說。」
這是兒子如果納小的話將會被林府除族的意思嗎?林漠寒扮了個鬼臉,很是委屈道:「娘,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
林老夫人一把抱過葉紫摟在懷中揉著,道:「我只認紫兒這個女兒。」
「她是媳婦。」
「我還覺得你是贅婿呢。」
「娘。」老二更委屈了。
明知道老二這是因了明天要回邊關,今天故意逗她開心,林老夫人終究是心疼的摸了摸二兒子的臉,道:「其實啊,前番隨著你大哥在邊關轉了一圈,從你那裡回來后,我和你父親就商量著要將紫兒送到你那裡去。正好,明天你回邊關的時候,便帶了紫兒去罷。」
更重要的是林老夫人覺得那個方春文不簡單,十有**還會糾纏自己的兒子,不如將媳婦送去,以絕方春文的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