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去恨一個,屢次幫助我的人。”
“那麼說,我就算是殺了南宮絕,你也不會恨我?”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她卻十分果決的說道。
藍子鳶嘴角的笑容沒有消失,他並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殘忍起來的時候,是如此的毫不猶豫,她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
可他又在期望着什麼呢?
明明以她的性格,早就應該想到了會是這樣的回答,早就該想到了……
他聲音嘶啞了,第一次鼻子竟然痠痛的到瑟瑟的,喉嚨也是跟卡了一個刺一樣不舒服,眼裏堆積着的情緒強忍着沒有爆發,他突然抱住了風淺汐:“淺汐,留下來陪我,一年也好,一個月也好。”
被他緊緊的抱着。
能夠感受到他身上的提問,他的聲音爲何會如此的嘶啞?曾經那般強勢邪魅的他,又是爲言語裏會帶着哀求?
“對不起……藍子鳶。”風淺汐低下了頭,吸了吸鼻子。
藍子鳶握緊了拳頭,在聽到她的答覆後,咬緊了牙,死死的抱住了她。
疼……
她竟然被他抱得生疼,胸口被他緊緊的箍住,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樣。她沒有吭聲,也無法感受到他的痛心。
許久……
藍子鳶鬆開了風淺汐:“終究在你的心裏,我比不過他,連留都留不住你。”
“你們不一樣。你是你,他是他。”留下來一個月,又能夠怎麼樣?她無所謂,早回去一個月,晚回去一個月又如何呢?可是不可以,藍子鳶,我不可以再這麼殘忍了。
因爲我知道,就算在這裏呆多少個月,現在的我,也不可能忘記南宮絕。
藍子鳶點了點頭,無奈而又落寞,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了的木偶一樣,失去了一半的靈魂,眼神也沒有以往那般的勾人心絃,有的只是失落和感傷。
他悠悠的道:“那麼,在你心裏,我和炎諾天,又怎麼比較呢?”
“諾天?”她愣了一下:“爲什麼會突然提起他。”
“你從不說,也不向人提起,但是你瞞得過嗎?儘管人生有太多的生離死別,特別是在這個
圈子裏,你會親眼看着太多太多的朋友離去,就像路易這樣的。數不勝數。你傷心,你難過!但是炎諾天不同。他是你心裏最大的遺憾和痛,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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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淺汐看着藍子鳶,眼裏含着淚水笑了,她以爲,沒有人會知道。就算是顧小言,也不一定懂得她的心情,就算是南宮絕,也看不透,卻沒有想到,藍子鳶竟然知道:“是。”
無法否認,他說的事實。
風淺汐沉了沉,道:“女生呀,最懵懂的大概就是15.6歲的時候,我在那年遇到了諾天。我敬重他,喜歡他。那個時候,哪裏知道什麼是愛情呀,只是有一種憧憬罷了。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呀,他都護我如初。如果說,我至今還在意他的離世,是因爲在他離世前,我沒有還清,我對他欠下的債。”
所以,現在我很清楚,什麼是愛情,什麼是憧憬,什麼是遺憾。
炎諾天曾經是她的憧憬,最後成爲了她的遺憾,南宮絕才是愛情。誰沒有一段不想提起的往事呢?
誰沒有一段痛苦的過往呢?便是因爲有了過去的種種,纔會更加的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她已經不想在看到身邊的人離去了……不管是誰,都不想。
“呵……呵呵呵……”藍子鳶大笑了起來:“如果死了的話,是不是在你心中地位會更加重要一點呢?”
“你在胡說什麼?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呵……”藍子鳶無奈的笑道:“如果我死了,你會哭嗎?”
“我一定一滴淚都不流。”她果斷的回答:“所以,好好的活着不好嗎?”
“殘忍的丫頭!”
風淺汐只是盯着他,什麼都沒有說,此時,對不起說出來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面對面站在一起,剩下的,竟都是沉默。
那天……
風淺汐之下午便收拾好了東西,匆匆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便離開了後院,搬回了將軍府去住。
她是直到回到了將軍府上,這才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悔的腸子都青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後悔什麼,感覺自己像是傷害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一樣,卻無能爲力。
回去之
後,風淺汐就沒有出過門,把自己關在臥室裏,趴在牀上,手裏看着隨意從書架上拿下來的書。
眸光落到其中一句話上:“天荒地老,最好忘記。笑也輕微,痛也輕微,心不由己,如何不負如來不負卿?”
看到這句話時,風淺汐愣了許久。
如何不負如來不負卿?
這或許就是她現在最揪心的吧。誰都想要不辜負那些對自己好的人,不辜負所有人,但是……心不由己,身不由己。
最好忘記?
忘記最好。
“我的小孫女自己在那兒嘮叨什麼呢?也不出來吃晚飯。”臥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只見外婆端着飯菜走了進來。
淺汐一下從趴着的姿勢坐了起來:“外婆。”
“你一回來就關在屋子裏,這可讓人多擔心,過來,吃點東西。”外婆將手裏的飯菜放在了桌子上。
她雖然沒有多大的食欲,但外婆都親自送過來了,只好坐過去,吃了起來。
外婆就在旁邊坐着:“慢點吃,又沒有人跟你搶。“
“嗯。”點了點頭。
“讓外婆來猜猜,是誰惹我寶貝孫女不開心了?是不是未來的國王陛下?”外婆微笑的問道,眼睛裏閃爍着,你是瞞不過的眼神。
“咳咳咳咳。”淺汐咳了幾下:“沒有不開心呀。”
“外婆是過來人,這種事情,老有經驗了,你跟外婆說說,你們兩個是怎麼了?吵架了?”
“沒有。”她搖了搖頭。
“小情侶的,吵吵架很正常。”外婆理所當然的點着腦袋。
風淺汐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外婆,你真的誤會了,我和他只是朋友而已,並不是什麼情侶,而且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我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您可是當外祖母的人了哦。”
“是,是這樣。可……我看未來的國王陛下,很喜歡你。”
連外婆都看得出來?風淺汐真的瞬間感覺自己還是瞎了算了,嘆了一口氣:“哎……”
外婆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我知道了,不會是未來的國王陛下,對你表白了吧?你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