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這幾天就好

發佈時間: 2022-10-19 17: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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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道歉讓霜霜感到難爲情,他們非親非故,他何必如此說呢?

她扯着嘴角乾笑,“我的事本就與你無關,你不必說對不起。”她想了想,又問他:“你爲何要帶我來這裏?”

當時黑衣人全都沒命了,留在那裏也沒有危險,而且她的傷也不算嚴重,她想不明白夜爲什麼還要帶她走。

寧靜的屋內,只有彼此淺淺的呼吸聲,夜擡眸看她,燭光中,她驚豔的五官比起往日多了絲溫婉柔和的美,就像嬌俏的鄰家小女兒。墨色的瞳仁中倒映着她美麗的臉龐,鼻息間是她身上淡淡的芳香,一種悸動從心底油然而生。

他,想要吻她。

“喂,你怎麼不說話?”他沉默不言,只是盯着她看,霜霜挑着一側眉梢,目光狐疑地打量他。

她的詢問讓他驟然回神,深邃的墨色瞳眸中掠過一絲狼狽。

“那裏不適合你。”他在極短時間內調整好心態,幽幽地吐出這麼句話來,“所以,我要帶你遠離皇城。”

咦?這話怎麼聽着像是要帶她私奔?

霜霜眼皮重重跳了一下,只是這次是左眼皮。

“你怎麼知道那裏不適合我?”她挑着眉問,眸光有些沉,夾雜一絲冷意。

其實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是一無所知,就連他的樣貌都不曾見過。雖然他每次出現都是在她有難時,可這也同樣讓霜霜心生警惕。她摸不透他,想不出他爲何會向她伸出援手。

前一秒,他可能是你的恩人,可下一秒的事情,誰都不能預測,如果哪天他會殺了她,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夜蹙眉,他不答反問:“難道你想留在京城,然後嫁給蕭亦宣,跟他生活一輩子?”

“……”

霜霜擰着眉,雙眼眨也不眨地注視着他,雙方無聲地對望,卻都猜不透彼此心中的真實情緒。良久,霜霜別開眼,輕笑,“當然不想。”

當然不想。

她說的如此乾脆,連半點猶豫都沒有,隱藏在黑色面具的臉讓人看不到他此時的表情,只是他的手指彎曲的有些僵硬。

“我要自由,若是以後當了宣王妃,可能一輩子都要被束縛住了。”她目光幽幽的說着。

夜目光深沉,他沉思片刻,問:“那你當初爲什麼還要答應嫁給他?”

霜霜莞爾,眸中光彩豔豔,“因爲他是個不錯的男人,因爲我需要宣王妃的身份,因爲我想離開白府,就這麼簡單。”

她不在意夜會聽到實話會如何看待她,她不喜歡撒謊。

夜的劍眉蹙起又鬆開,然後又蹙着,又鬆開,反反覆覆好幾次,不過他有面具的遮掩,霜霜沒有發現他的古怪。

第一個和第三個原因他能理解,可是……

“你爲什麼需要宣王妃的頭銜?”

“還不是爲了讓蕭寒霖死心。”霜霜如實回答,她撇撇嘴,“反正蕭亦宣娶我也是爲了沖喜,既然大家各有所需,那就乾脆成親好咯。”

她自顧說着,而夜的眉毛卻緊緊地糾結在一起,似乎壓抑着怒氣,“他娶你是爲了沖喜?誰跟你說的?”

霜霜挑眉,斜眼看他,脣角彎彎,幾分玩味,“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

他不說話,就那麼看着她,霜霜挑挑眉,“這都是白雲汐那見人安排的,她怕我搶走她的蕭廷灝,就讓淑妃慫恿皇帝給宣王沖喜,那天我親耳聽到她說的。”

夜,“那你對蕭亦宣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有啊。”兩個字脫口而出,她又補充道:“他爲人不錯,當個朋友還挺合適的。”

認識這麼長時間,蕭亦宣對她的好,毋庸置疑,他溫柔體貼,每件事都能觸碰到她最柔軟的心絃。

可無論怎樣,她都不相信那是出於愛情。

夜豁地起身,隱隱有怒氣圍繞在他周圍,“既然你想要自由,又不是真心願意嫁人,那就不要再回去了,等你傷好以後,我就送你去更遠的地方,沒有人會束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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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霜沒搞明白他這是怎麼了,望着他離去的背影,鄙視地撇撇嘴,見他都走到門口,才喊了聲,“喂,我肚子餓了,要吃飯!”

“等會兒給你送過來。”

霜霜抿脣一笑,搖搖頭,舒服地倚在牀頭,她掀開被子,看了看受傷的那條腿,秀眉輕蹙。

到底會是什麼人想要殺她?白雲汐?她應該還沒那個膽子請殺手吧?

腦海中列不出一個嫌疑人,反而又想起夜剛纔說要帶她走的話。

她在皇寺遇刺,失蹤,也不知京城現在是何情形。知道這消息,蕭亦宣又會是什麼心情呢?會擔心嗎?

距離他們的婚期不到十天了,準新娘失去蹤跡,這場婚禮又該如何收場?

腦子裏堆積了無數個問號,霜霜心裏也跟着煩躁起來。

若是離開就能得到自由,可她爲何高興不起來呢?

夜出了房門,院落中,一抹高大的身影立於月光下,見他出來,彎了彎脣角,問:“真的打算這麼做?”

“……嗯。”他咬牙回道。

“不後悔?”

這次,他開不了口。

那人失笑,夜色中,他的眼眸鋥亮而銳利,“如果你哪天反悔了,告訴我一聲就成,其餘的,別去多想。”

“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會處理好的。”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走過去,在他肩上拍了拍,然後便運起輕功,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

獨自在院中站了一會兒,夜回身,看着霜霜所在的屋子,眸中飛快閃過一抹黯淡。

只要這幾天就好。

一大早,霜霜就被不遠處嘹亮的公雞打鳴聲給吵醒了,冬天天亮得很晚,霜霜瞧眼外邊,還是灰濛濛的,屋內的光線也比較暗。她的腿不方便移動,夜還未過來,她只得睜着眼睛躺在牀上想事情。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天空中晨曦微露,屋內的景象也逐漸清晰起來。門被人輕輕推開,夜走了進來,見霜霜背倚在牀頭,朝她打招呼,“這麼早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