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一雪前耻

發佈時間: 2022-10-29 12: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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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皇后驚恐的回頭,如畫的眉目因為驚惶之色而顯得有些扭曲,妝容在逃跑的過程中被袖子擦去了些,看著不復之前的精緻,身子在凜冽肅殺的冬風之中微微打顫,這樣的她哪裡還有一國之母的鳳儀。

她一回頭,便見陸淮起手握著一柄寒光凜凜的長劍,劍尖正對著自己的脖子,眸子瑟縮了一下,她竭力保持著鎮靜,可她顫抖的聲音卻還是出賣了她,“陸淮起……你,你還敢回北齊,你這個叛國的孽種,你有何顏面還敢帶兵來替西梁攻打我們北齊,我北齊皇宮是你這豎子可踏足之地嗎,滾出去!給本宮滾出去!”

她身子劇烈的顫抖,就彷彿是風中的落葉一般,本該脆弱的即將碎裂卻還是拼命的在做最後的抵抗,“和你那早死的娘一般,你這孽子也早就該隨著那見人一同死了才是,你還以為自己是什麼身份,本宮可是北齊的皇后,把你的劍拿開,離本宮遠些!”

陸淮起濃墨一般的眸子越發的黑沉,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得更加的攝人,他寒聲道,“姚氏,你口口聲聲稱我娘為見人,稱我為孽種,可你別忘了,你也不過是一個以美色侍君之女,你便以為自己有多尊貴,高君慎那被女色眯了眼的暴君將你提為皇后,你便真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既然你這麼以北齊皇后的身份為傲,那我今日便讓這個身份成為你最大的耻辱。”

姚皇后的臉色猛地大變,她尖著嗓子道,“陸淮起,你敢動本宮一根汗毛,皇上他饒不了你!”

她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向後退著,可她方才動了一下,背後就有人拿劍對著她,她當即不敢再動。

陸淮起冷笑一聲,“高君慎他自身都難保,怎麼饒不了我?”他這邊也得了消息,西梁那邊高君慎已是被援軍和西梁將士們一同逼得只得後退,用不了多久,那老狐狸也要落入敗局了。

姚皇後心往下一沉,她聽著陸淮起的意思是高君慎如今在西梁那邊也是十分不順,否則他也不會這般有恃無恐的一路攻進了他們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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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多看姚皇后一眼,陸淮起揮了揮手,眸子黑沉的盯著某一處,漠然道,“來人,將北齊的皇后綁起來,掛在城牆之上。”

隨著他一聲令下,午時三刻,北齊的城樓之上,姚皇后被幾個阿兵哥押著到了城樓正中,行刑。

兩個士兵從後面將她牢牢的押住,另有一個阿兵哥拿了繩子朝著她走來,她劇烈的掙扎著,卻根本掙脫不掉,那阿兵哥過來將繩子套在她的脖子上,而後那兩個士兵將她推下了城樓。

她懸在城樓半空,兩腿强烈的踢打著,脖子上套著的繩子將她勒得雙眼翻白,她在空中掙扎了一會之後,便無力的垂下了四肢,只一雙眼睛還是瞪得極大,看著前方虛空處,不肯瞑目。

這麼一代北齊皇后就如此死去了,且是以這般屈辱的管道死去,這無疑是在宣告著北齊的落敗。

姚皇后死後,北齊的駐京的文武百官都被陸淮起的人抓了起來,當晚,有比特北齊的大臣說要見陸淮起。

聽完通傳的小兵說完之後,陸淮起的眸中閃過一抹暗光,北齊的大臣竟會主動前來見他。

這讓他微感意外,只是不知會是什麼人想要見他,也不知那人是何來意。

“讓他進來罷。”

隨著一陣腳步聲入耳,陸淮起抬眼望去,只見來人看著有些年老,但卻十分眼熟,他想了想立即認了出來,這是北齊的禮部侍郎黃帆。黃帆當年和他的外祖父有些私交,後來黃帆離京,他外祖父一家被高君慎派人所殺,黃帆這個故交因為不在京都,所以逃過一劫。但後來黃帆還是被調回京都城,高君慎不喜歡黃帆,黃帆至今都只是一個小小的禮部侍郎。

黃帆一見著陸淮起便想起了當時的舊事,一時間諸多感慨,“不想時隔多年,還能有一日可見故人之親,當年……罷了,你如今能有這番本事,也不枉你外祖父當時總在我面前誇耀他有個伶俐機靈的外孫。”

陸淮起想起自己的外祖父心中也是感觸良多,當年他娘親滿族被滅,而在今日,他總算為他們報了大仇,將那個惡毒的女人殺了,只是還剩下那個老狐狸還苟活著,終有一日,他會讓那高君慎也下地府去給他外祖父一家賠罪。

黃帆看著陸淮起如今沉穩有度威風凜凜的模樣,心中忽地一動,“你如今既已將北齊攻佔,不若便向北齊的百姓宣告你的北齊大皇子的真實身份,繼而直接登基為帝,這北齊江山本也該是你的,如何?”

陸淮起抬眸看他,卻是緩慢而鑒定的搖了搖頭,“此事不可行。如今西梁大軍雖然攻佔了北齊國都,但這不過是趁著北齊大軍在外,北齊國內的人又沒反應過來,我才得以占了先機。而一旦高君慎那邊帶人逃回北齊,北齊國內還是認高君慎這個皇帝的。反之,即使我在北齊登基了,北齊人也會認定我是北齊的叛徒,帶著西梁人來打北齊人。無論如何,這北齊的皇帝我做不得。”

黃帆聽完他這一席話之後,細細想了一番之後,長歎了一聲,“既如此便罷了,那你現在有何打算?”

“北齊現已被攻佔,西梁那邊的危機也已解除,我打算近日便帶人回梁京城。”他說完之後,眼眸之中透出一縷柔色,他想著還在等著自己的沈青黎,心中這麼些天的疲累都化為了柔軟。

北齊大軍自從在梁京城一役備受大挫之後,軍中將士們都暗暗心生退卻之意。他們不知自己接下來該如何,陸淮起已經帶著大軍攻佔北齊的疆土,而他們卻還遠在西梁,現在又被西梁大軍和陸淮起派來的援軍打得如同落水狗一般直往後撤退,之前每戰皆勝的銳氣已被漸漸磨去,他們如今已不知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營帳之中,高君慎令人將行軍佈陣圖鋪在地上,看著他營中的那幾員大將,他皺眉道,“都站那麼遠作甚,還不過來看看,接下來該怎麼作戰。”

幾個將領心中都懷着各自的心思,聽著高君慎的命令,他們都不得不上前去,看著行軍佈陣圖心中一陣惆悵,如今他們的大軍已漸入頹勢,這是明顯不過的事實,可他們卻不敢講自己的心思表露在臉上,讓高君慎看出來之後,必然是免不了被他的怒火殃及。

高君慎看著他們臉上的神情,心中一陣煩躁,沉著氣道,“如何,可想出什麼計策?”

沒有人回話,一人看了看那幾人的神情,又見高君慎臉上的陰鷙神色,他硬著頭皮道,“回君上,末將,末將實無頭緒。”

高君慎眼神一陰,“平日裏不都是很有主意,怎麼這會卻沒了頭緒?薛粲,你來說!”

突然被提名的薛粲心微提,斟酌了一番,說道,“末將以為,我軍如今當務之急是整頓軍心,軍心不齊應對敵軍之時,便會陷入困局。而作戰佈局之事,則應在這之後。”

高君慎擰了擰眉,他知道軍心都是因陸淮起而亂,他不願再提起陸淮起,只道,“軍心一事,孤已下了令,不必再提。如今孤問的是作戰之計。你們有些人平日不是自詡為軍中智囊,怎的現在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還待發怒,將這些人痛駡一頓之時,營帳外突然傳了一聲,“君上,北齊那邊有人過來稟報戰況。”

高君慎轉頭看著賬外,這幾日來他一直在擔憂著北齊那邊的情况,現在終於有消息來了,他當即道,“快進來。”

看著進賬之後便跪下行禮的小兵,他冷聲問道,“北齊都城的情况如何了?”

來報信的小兵聽他問話,他想了想才膽戰心驚的說道,“北齊那邊來了消息說,陸淮起已經帶兵攻佔了都城,並且他……”說到這,那小兵看著高君慎陰冷狠厲的神色,有些支支吾吾,不敢再說下去。

高君慎見他這般,他心中猜到多半是出了什麼大事,他猛地吼道,“他怎麼了,繼續說!”他倒想知道那孽種還幹出了什麼事。

那小兵抖了抖,說道,“陸淮起他……將皇后吊死在了城牆上……”說完之後,那小兵便低著頭,不敢再多看高君慎一眼。

皇后被他吊死在城牆之上?

這陸淮起他怎麼敢如此做,這不是昭告天下,他已經將北齊攻佔,並且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將他北齊的皇后當眾吊死。

想到姚皇后,他心中有些複雜,雖然因為太子的慘死,姚皇后一直在逼迫著他復仇攻打西梁,他心中對她有諸多厭煩,可這也改變不了,他曾經深深寵愛過他的事實。

現下她竟被陸淮起那個孽種給殘忍的吊死在城牆上,他心中也是一陣痛惜。除此之外,更多的則是對陸淮起的憤怒怨恨。

他怒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在突突跳動,他緊攥著牽頭,朝著桌案上狠狠砸了下去,“孽種!當初怎麼沒把這孽種給殺了!!”

看著這般暴怒的高君慎,營帳中的將士都不敢上前勸慰,皆是低著頭默不作聲。

高君慎性情陰戾是在整個北齊都聞名的,他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自己過去觸他的黴頭。

將陸淮起狠狠咒駡了一頓之後,高君慎陰狠的道,“明日起,大軍火速趕往北齊,孤定要將那孽種就地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