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他的地位,無人可及!

發佈時間: 2022-10-29 12: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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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

小皇帝坐在禦案之前,看著案上一疊疊的奏摺,沒有往常的那種煩躁和陰鬱,他隨手拿起一本摺子,這是兵部侍郎何敏辛的。

想到何敏辛這個人,小皇帝的眼睛裏劃過一抹陰鷙,他記得很清楚,這個人是當初自薦投入陸淮起麾下的一員,是個左右逢源的小人,牆頭草一樣的人物。

那時,先皇還在的時候,他就記得柳貴妃曾在後宮裏偷偷的罵過此人,說他一見陸淮起身居高位,是棵可以依附的大樹,他便上趕著凑過去,一副諂妹逢迎的小人嘴臉,朝中的不少官員都對他暗暗鄙夷,道此人是個沒有風骨的卑劣小人。

曾經他還為了討好陸淮起竟將自己已經有婚約了的小女兒退了婚,打算將其先給陸淮起作妾,可陸淮起此人,他看得上眼的才會要,而他沒有興趣的,你就是八抬大轎送給他,那也是沒用。

後來的結果可想而知,陸淮起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拒絕了,直接放出話來,讓他何敏辛怎麼把人抬進來的,就怎麼把人給抬回去。

他不惜毀壞小女兒的名節,也要逢迎討好陸淮起,可最終陸淮起也還是那樣直接的掃了他的面子,讓他如此的顏面掃地之後,他在陸淮起的跟前也還是一臉的奴才相,整日跟隨左右的巴結奉承,絲毫不顧及自己身為男子的尊嚴和骨氣。

小皇帝的臉上有些譏諷,此人真是不愧為他“牆頭草”的綽號,陸淮起戰死的消息才傳來沒一天,他就趕緊的撇清了關係,然後在這奏摺裏表現出來巴結他的意思。

看著那奏摺上面一句句恭敬阿諛的奉承話,小皇帝眉毛挑了挑,心中不是不舒暢的,他拿著那奏摺看了幾遍,嘴角微微勾起。

果然啊,陸淮起這顆庭中大樹一倒,這等附庸於他的雜苗亂草也各自亂了陣腳。

思忖了一會,他想著既然他現在就迫不及待的弃了陸淮起,前來他這裡錶忠心,那他倒不如也就收了他這份心。

兵部侍郎掌全國的武官選用和兵籍、軍械、軍令之政,與他而言,也算是個可用之人。

把這份奏摺放下,他心裡拿了主意之後,又翻開了另一本。

這一本摺子是散秩大臣符嶺昇遞上來的,這個符嶺昇一直是個中庸之人,他在朝中從未和任何大員有過什麼暗中的勾結,據他的那個心腹給他的情報來看,這個人是不不喜結黨營私和黨派私鬥的,為官也算清廉,是個默守陳規的老古板。

也囙此,這個老古板對於陸淮起那等離經叛道的放肆之人是沒有半點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十分看不順眼的。

但這份摺子上,這老古板符嶺昇竟然出人意料的提出再次查探陸淮起下落一事,並且字裡行間還隱隱透露出希冀陸淮起可以平安無恙的意思。

小皇帝濃黑的眉毛皺了起來,這老古板到底心裡是什麼想法,他真是有些看不透了。

有些煩躁的看了一眼那個摺子,他的眉心裡有些暴戾之氣。

陸淮起這樣的大奸臣竟也能得到這種老古板的支持?

他心中既是不解,又是煩躁,把摺子猛地蓋上了,往椅背上一靠,眉心皺在了一起。

思索了一會,還是無果。

他乾脆就重新拿了一本摺子看起來,誰知不看還好,這麼一看,他反而更加生氣了。

這份摺子好巧不巧正是陸淮起的黨派之中的一名較為忠心的大員所呈上的,摺子上寫的是請求派人去邊關搜尋陸淮起的下落,並堅定的表示自己相信陸淮起一定還尚在人間,望皇上也能竭力的在此事上相助。

小皇帝看著那摺子上的內容,眼中的怒氣越來越重,他捏著奏摺的手愈發的緊,到最後那摺子已經被他捏成了一團皺,他把摺子朝一邊重重的一扔,整個人氣得直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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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摺子扔了之後,又氣衝衝的翻了幾份摺子,發現那裡面有一半的都是陸淮起的黨羽,而剩下的裡面一半是保持自己的中庸之道,對此事隻字不提只作躲避的,還有的則是側重於提起邊關戰事吃緊該如何解决的,這其中只有那麼兩三份是表示將來會站在他這邊的。

他心底裏昇上來一股難以言說的怒火和不甘。

為什麼!?

陸淮起那個禍害慕氏江山的奸佞之臣,憑什麼就連他死了,都還有那麼些人擁護著他!

他攥緊了拳頭,低聲地吼了一聲,“愚蠢!”

在他眼裡,那些人都只是被陸淮起迷惑了的愚蠢之徒。

可他忘記了,最初的他也是相信著陸淮起的。

想著從陸淮起自封為九千歲之後的諸多令他憤懣的惡劣事蹟,他愈發的生氣,胸中的一股氣堵在了那裡,讓他的眼睛都透出火來。

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了幾步,想借此來平復自己心中突然升騰出來的怒氣。

正在這種時候,外邊一個倒楣的小太監端了一碗雪蓮藕花羹過來,那雪蓮羹顏色如白玉一般瑩澈溫潤,上邊還點綴著幾片藕花,看著晶瑩剔透,養眼之餘也令人頗有食欲。

可小皇帝只瞥了一眼,臉上還帶著之前未曾消散下去的怒氣。

他這時候正是怒氣沖頭,怎麼還會又心情吃什麼雪蓮藕花羹。

那小太監拿著食盤的手有些抖,他敏感的覺察到小皇帝此刻心情甚是不佳。抬起頭看了一眼後,他心頭便是一跳,莫名的有些不安,把那碗羹端了過去,看著小皇帝喝了一口,他心中有些忐忑,明明也沒做什麼心虛事,可他就是有些懼怕。

小皇帝看出來了,他眸光垂下來,裡面有些惡劣的意思,他正愁有火沒處撒,這小太監就偏偏送上門來了。

把碗嘭的往小太監頭上一砸,指著他就怒道,“好個狗奴才,竟然把這種東西端上來給孤!”

這一砸有些突然,小太監根本沒有反應的功夫,他被砸的蒙了,卻也知道馬上跪下來求饒請罰。

“皇上恕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嘴上最是這麼說,可實際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竟惹得小皇帝如此的大怒。

或許,自己只是來得太不凑巧,正好趕上了正在氣頭上的小皇帝,成了他出氣的工具。

他垂著頭,滿臉的膽戰心驚。運氣不好的話,自己的小名或許就要交代在今晚了。

小皇帝看著跪在自己跟前大氣都不敢出的太監,心頭終於順暢了些。

他冷笑一聲,斥道,“小小一個閹人,卻不知分寸,什麼東西都敢呈到孤的面前,真以為孤那般仁慈,你這樣不知規矩藐視皇威,孤可容不得你了!”他臉上滿是陰冷,心裡頭確實得意滿滿,高聲喊道,“來人啊,給我把這大膽妄為的太監給孤拉下去,”他頓了一下,看著小太監一臉死灰瑟瑟發抖的可憐樣之後,才滿意的宣佈對小太監的最終處罰,“處死!”

這兩個字可說是十分的鏗鏘有力了,彷彿積壓多時的鬱氣忽然就被沖散了,這一聲他說的順暢無比,快意無比!

小太監一聽到那兩個字,便頹然的往地上一倒,等到兩個侍衛過來將他拖走的時候,他才恍然回神,對著小皇帝大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才知錯了!……”

可任他怎麼呼喊求饒,小皇帝都是一副愜意欣喜的模樣,安逸的坐在他的禦案前,眉梢都透著得意。

外邊小太監的呼喊哭號之聲響徹了許久,總管徐福祿低眉順眼的模樣,臂彎裏的浮塵被夜風吹起,白色的浮塵隨風絲絲飄起。

他歎了一口氣,將浮塵捋好捋順了,低低的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起風了啊……”

他說得自然不是這天,而是這西梁的江山,怕是又要易主了。

小皇帝當了這麼久的傀儡,終於提線之人生命不再,那這傀儡沒了束縛,那往日裏來堆積著的鬱怒和野心還不是要快速的膨脹起來。

徐福祿灰白的眉毛抖了抖,這個小皇帝可不是什麼仁善之主,他要是當了真正的天子,那這西梁可真是要迎來一場腥風血雨了。

陸淮起死了,那他所有的憤懣不甘怕都要轉移到他人身上來了。

他攏了攏袖子,覺得今晚的夜風格外的凉。

看來,秋日即將來臨了。

小皇帝待在禦書房之內,對於徐福祿這個老奴才的心中所想全然不知,但即便他知道了,也只會嗤之以鼻,這個徐福祿,他一向都不喜。

坐在禦案前,看著滿地雜亂的奏摺,他少年的臉上顯現的是和年齡不符的冷漠陰冷。

那些個不順他意的陸淮起的走狗,他從現在起,會一個個地開始,以最殘忍痛苦的法子,將他們逼入絕境,而後讓他們受盡折磨而死。

不過,若是如此的話,他就要快些聯絡他的那個“心腹”了。

他心裡微感納悶,最近以來一直給他出謀劃策的這位心腹似乎和他以往的那些不成氣候的下屬們不太一樣。

那人似乎不僅僅是個普通的官員。

或許說,那人根本就不是他朝臣裏的一員。

這麼一想,他的眼神就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