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邊境危急

發佈時間: 2022-10-29 12: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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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梁邊境的情况不容樂觀。

宿城,原本是北齊國邊境的城池,而後來被西梁大軍攻下之後,因為西梁大將軍周牧突然意外重傷後,西梁大軍的軍心受此影響,動盪不安,也囙此讓北齊軍隊掌握了機會,反敗為勝,將之前失去的兩座城池又奪了回來,現在在宿城安營紮寨,和西梁大軍對峙。

不同於北齊軍隊的越戰越勇,西梁大軍因為群龍無首,又連敗兩場,現在竟是有些一蹶不振的意思。

西梁大軍現在退至了虞城,西梁國最邊上的一個小城。

這個位置十分緊要,必須守住。

此城雖小,但重要的是這個城池後面就是一座重要的大城,垣城。垣城是西梁國內四大城之一,占地廣闊,四通八達,最重要的是,此地有個非常大的糧倉。

所以,絕不能讓北齊軍隊打到垣城這裡,眼下要做的就是必須守住虞城,接著等待援軍的到來。

虞城之內,西梁軍參將林憲在營帳內看行軍佈陣圖。

他眉頭緊鎖,身上的盔甲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脫下來了。

援軍未至,敵軍虎視眈眈,他根本無法脫衣安睡。

正愁眉不展之間,一人進了營帳,這人袖子捋至臂彎處,神色緊張,身上的衣服多有血迹,正是西梁大軍內的軍醫許賀。

林憲看他的神色,知道必定是有什麼壞消息傳來了。

果不其然,許賀看了看四周,確認無人偷聽之後,凑在他跟前,低聲說道,“周將軍的身子怕是要不行了。”

他口中的周將軍便是周牧。

周牧自從那日夜裏受了重傷之後,便一直咯血不止,昏迷不醒,身體狀況每日愈下,軍中人心惶惶。

許多兵士暗中懷疑是軍隊裏出了奸細,不讓周將軍的行踪不會那麼容易暴露,被敵軍發現。

定是有人偷偷向敵軍告密,才導致了周將軍被重傷的下場。

有這樣的言論放出來,軍中自然免不了互想猜忌,言語中傷。

久而久之,軍隊裡面也離了心。

林憲暗暗思量,沉聲道,“許大夫,這消息你我二人知道便可,絕不能讓將士們知曉,我怕他們囙此會軍心動亂,從而無心作戰。”

許賀歎氣,“也只能如此了。”說完,正打算離開,又想起來什麼,他停住脚步,問道,“參將大人,朝廷那邊說會派新的統帥過來,怎麼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嗎?”

林憲把眼神從行軍佈陣圖上移開,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那邊一直沒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但願不是,如果援軍再不來,咱們這可就危險了啊。”

許賀出了帳子,看著自己衣服上斑斑的血迹,這些都是受了傷的將士們的血迹,最近這些天,送到他那邊的人明顯多了不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朝著京城的方向望過去,他忽的長歎了一口氣。

自從小皇帝登基之後,他們西梁的未來就是一個未知之數啊。

朝陽初起,又是到了兩軍對陣之時了。

林憲率領一眾將士來到對陣之地,對面北齊大軍一副趾高氣揚精神抖擻的樣子和他們這面的士氣低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北齊大軍的統帥是一個身形高壯彪悍的黑甲將軍,那人名叫薛粲,為人陰險狡詐,喜歡以挑撥的言論擾亂對方的心理。

林憲對此人很是不齒,卻又拿他沒柰何,只能告誡眾將士小心行事不要聽他言語。

薛粲拿著黑亮的馬鞭在手心裏敲了敲,眼珠子眯了眯,一些不懷好意的話就從嘴邊溜了出來,“穆河,你看他們軍中只有一個參將做領頭的,那咱們也不能欺負他們沒人,就你出去和他們打吧,你倆官階差不多,倒也算公平了不是?”

那被叫作穆河的虎將輕蔑地大笑道,“他們不是沒人,只是那些將軍早都被咱們給打趴下了,現在恐怕正躺在病床上,爬不起來嘞!”

這話一出,那些北齊將士們都大笑起來,笑聲如雷,氣勢洶洶。

而林憲這邊,軍中眾人都是憤懣不平,都在强自按捺。

他們派出了穆河,可林憲卻不能隨便出陣,他現在是軍中級別最高的大將,如果他對陣時出了事,那他們軍中更是一盤散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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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小將卻策馬出來,他朗聲道,“西梁秦信前來領教!”

那穆河不屑地掃了他兩眼,嗤了一聲,“黃口小兒,也敢來和老子對陣,你在軍中怕只是個夥頭兵吧。”說著,仰著脖子大笑起來,絲毫不掩飾他的鄙夷。

林憲的拳頭握得哢哢響,這穆河當真可惡!

小將秦信卻是沒受他影響,他平靜地回應道,“穆河將軍看不起夥頭兵?難道您每日在軍中所吃的食物不是夥頭兵所做的?”

穆河臉上滿是不耐煩,小毛孩子牙沒長齊就敢來教訓他!?

後邊薛粲卻是眼神一陰,好個能說會道的,這一兩句話就把穆河給惹惱了,擾亂了他的心思。他陰笑一聲,提醒穆河,“好了,別廢話了,行軍對陣你們當是在幹什麼呢,穆河,趕緊上去挑了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穆河聽了這話,趕緊收斂心神,策馬大喝一聲,朝秦信攻了過去。

林憲有些擔憂,秦信年紀太輕,體格又不如穆河那樣魁梧,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缺乏對陣經驗。在穆河這樣的沙場老手面前,秦信還是太年輕了。

他的憂慮沒有錯,很明顯的,秦信和穆河打了十幾招下來後,就顯得有些招架不住了,他的漏洞原來越多,終於穆河眼神一狠,猛地出招將他挑下了馬。

正是兇險的時候,秦信長搶一刺,刺中了穆河的馬腿,馬兒受痛,將穆河顛了下來。

林憲看得緊張,最後還是穆河勝了,不過秦信也是殺了殺他的威風。

畢竟,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將居然可以把他耗這麼久,對他來說,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穆河回到隊伍裏後,薛粲陰森森地掃了他一眼,看得穆河頭皮一緊。

兩軍又派了幾人對陣之後,便是真刀實槍地打了。

北齊軍人數眾多,完全是以壓倒之勢向他們攻打過來,西梁軍對上他們根本是死守抵抗,到了後來,林憲無法,只好下令趕緊退回虞城,並緊閉城門,將北齊大軍都擋在了外面。

薛粲坐在馬背上抬頭看著上面的城牆,眼神陰森可怖。

他扯著嘴唇冷冷一笑,“沒想到西梁軍最大的本是居然是臨陣脫逃啊,我薛粲今天真是大開眼界,見識了!”

穆河跟在旁邊也賣力地嘲笑著大聲道,“可不是,林憲,你可一點也比不上之前的那個周什麼牧,你看人家,哪裡像你這樣沒骨氣,落水狗似的,喪家之犬!”

林憲聽著外邊不堪入耳的辱罵聲,臉色一白。

秦信站在他身邊,有些憂慮,他看了看林憲,卻忽然驚呼一聲,“參將,您……”

林憲捂著腰側的傷口,那裡正有殷紅的血液滲出來,他封锁了秦信,“不要喊叫,我沒事……”

現在是緊要的時候,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他這個參將也受了傷。

到了晚間,林憲的傷口已經被許賀給包紮好了。

而虞城外邊,北齊軍隊已經撤回了宿城之內。

林憲卻半點不敢放鬆,因為他知道他們會隨時載攻打過來的。

拿了本軍書在手上,卻怎麼都看不進去。

他今晚有些心神不寧,眼皮也總在跳,似乎今晚會有什麼重大的事情發生一樣。

由於受了傷,他的精神不如往常一般好。

才看了一會兵書,眼睛就有些睜不開了,這個時候,外邊卻突然一陣嘈雜的聲響。

一個小兵沖了進來,大喊道,“參將大人,不好了,我們的糧倉起火了!”

“什麼!?”林憲猛地站起來,傷口一陣牽扯,又有血流了出來,他卻顧不了那麼許多。

趕緊起身和那小兵一起沖出營帳,趕往失火的糧倉那裡。

那裡已經圍了許多的人,林憲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熊熊的火光,眼神中隱隱有掙扎的顏色。

“怎麼起的火?”他聲音竟有些顫抖。

小兵茫然無措,一臉的焦急,“我們也不知道,突然就著起來了,古怪的很。”

林憲搖搖頭,“呵,不會無緣無故的,是有人放了火。”

周圍的兵士們聞言大驚,難道是北齊兵偷溜進了他們的隊伍裏,偷偷放的火。

林憲看著糧倉這邊亂作了一團,還有很多人在幫忙救火,可他卻覺得已經沒有用了。

“下令下去,加强戒備!”他冷聲說道,面容是前所未有的冷肅。

可他剛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一群人奔逃了過來,他們喊著,“北齊軍偷襲!!他們打過來了!”

林憲的傷口一陣猛烈的疼痛,他看著成群沖過來的北齊軍,他們手裡拿著明晃晃的長刀還有火把,而後面還跟著一隊鐵騎。

他的臉再火光的照耀下卻是一片恍惚之色,眼中灰敗無光,他低聲喃喃了一句,“已經完了,虞城要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