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獨、處

發佈時間: 2022-10-29 11:5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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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黎看了一會兒的書籍後,發現這些書籍很多都是各地的遊記。看多了都是一個套路,她就不愛多看了。她很快的就把目光盯在陸淮起為她準備的木頭和雕刻刀上了。

閑來無事,她拿著雕刻刀就在木頭上雕琢起來。起先只是無聊打發時間而已,她就是拿著雕刻刀隨意的在木頭上雕啊刻啊。後來她手裡的雕刻刀運用的越來越靈活自如。

看著倚靠在馬車車壁上的朱氏,她不一會兒就雕出了一個朱氏。朱氏本是還在傷心,此去西梁,她們母女兩要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對未來充滿了恐慌。當然,雖說沈浩軒這些年對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但畢竟夫妻一場,她這邊還惆悵的不想和沈浩軒分離。

可在剛才離別的隊伍之中,沈浩軒卻是歡欣鼓舞的把她們母女兩送上馬車的。朱氏心寒,夫妻這麼多年,還眷顧著他們之間夫妻感情的看來只有她了。

朱氏正兀自傷感之際,眼角的餘光瞥見沈青黎那裡似乎已經完成了一件木雕的的雕琢。她擦掉眼淚凑上前,這才驚訝的發現她的寶貝女兒原來雕了一個“她”啊。

這個“她”雕得栩栩如生,將她的神韻都雕刻出來了。

朱氏驚訝的表情寫滿了整張臉,“阿黎,你什麼時候學會雕刻這些了?”以前哪裡會這些啊?

沈青黎看著手裡的雕刻品,也是輕搖了搖頭,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什麼時候學的這個。只是拿著雕刻刀和木板後,她心裡就有一個衝動,雙手也就停不下來了。

朱氏眼裡的驚訝慢慢的轉化為驚疑後,沈青黎眼眸輕閃了閃,心裡閃過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感覺扯開窗簾,偷偷向外張望去,“娘親,咱們已經出了京都城了。以後的路上咱們母女兩都只能相依為命了。”

朱氏原本的注意力還落在她手裡的那個木雕上,女兒昏迷再醒來後,改變得太多了。這本來是一件讓她高興無比的事情。可是今天……尋常人要是沒有學過木雕雕刻,哪裡能這般天賦異稟的直接雕刻出一個這麼栩栩如生的人物兒。

朱氏心裡也湧起一陣不安感,女兒一直是在她身邊的,也從來沒有學過雕刻。朱氏腦子裏像是飄來了一團混沌的雲。她混沌之間根本想不通女兒的驟變。但她自己才在這裡烦乱著,女兒的話已經又把她的注意力給轉移了。

她順著車窗往外看去,他們一行人現在正行走在寬敞的官道上。官道兩邊一些不知名的花兒開得極為旺盛,一陣風兒吹過,一些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蝴蝶煽動著它們的翅膀在那些花叢裏恣意的飛舞著。

這樣景色算不上絕色,但看著生機勃勃,讓人很容易就喜歡起來。

她側頭去看沈青黎,沈青黎也回頭看她,兩人相視一笑間,朱氏動情的握住沈青黎的手,“阿黎,娘親以後一定不會再給你扯後腿了。”剛才突然冒起的那個念頭被朱氏轉眼間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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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黎朝著朱氏甜甜一笑,將自己的腦袋枕在朱氏的肩膀上,一臉孺慕之情的將朱氏抱住。

她這個娘親縱然有千萬般的不好,但就是疼她這一點,就是這世上其他人比不過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缺父母的關懷,以至於她這輩子這麼喜歡被自己的父母關心寵愛著。

朱氏被她抱得一顆心馬上就軟成一片了,時光如果能一直這樣也挺好的。對女人來說,沒有了丈夫的疼愛,但只要能和自己的兒女在一起,那也是幸福的。

朱氏現在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所有能給都給女兒。風兒吹起窗簾,抱住沈青黎的她仰頭一看,隊伍前頭,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的陸淮起一時入了她的眼。

恰好陸淮起這時也正回頭對著隊伍裏的人命令著。騎在高頭大馬之上的他,一身墨色的長袍,眉目美如畫,一雙如刀裁剪過的眉毛微微輕挑,一身的邪肆、鐵血的氣息讓人不敢輕易的接近。

朱氏一怔。

她雖然只是個經常需要女兒幫她收拾爛攤子的婦孺。但她也清楚,她們母女兩此去西梁,要是不先找個靠山,她們母女兩在西梁的日子絕對不好過。

她自己倒是沒有關係,反正之前在沈相府,她也經常遭受不公平的對待。但女兒不同,她的女兒才剛昂及笄,鮮嫩的猶如枝頭剛剛含苞待放的一朵鮮花。

就連她的皇后表姐也在她要上馬車之前悄悄叮囑她,讓她在西梁多注意些,一定爭取給阿黎找個位高權重的,只有這樣才能護住女兒的一生。

朱氏想到這些,心裡瞬間一動。

相較於人生地不熟的西梁,陸淮起不就是比特高、權重嗎?

只是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太監啊?他到底還對不對他死去的亡妻有感情?

朱氏一時間滿肚子都是疑問。

她的也終於是活絡了起來。

朱氏突然不說話,沈青黎好奇間抬頭,順著她的目光就看到了隊伍前頭的陸淮起。恰好陸淮起也正好與人說完話,雖然是隔了很遠的距離,但沈青黎還是感覺到他投在她身上的兩束目光熾熱而專注。

沈青黎感覺的避開了他的目光。

隊伍在路上走了一個白天。天剛灰蒙時,他們正好到了南曇永州城的一處驛站。驛站之前就收到消息,現在已經打掃的十分乾淨了。

沈青黎母女兩住在驛站二樓。樓下陸淮起帶著人住下。

夜色漸漸籠罩了整座永州城。離驛站不遠處的一片密林裏,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朱蒿探出腦袋,對著身邊的幕僚交代,“你下去告訴他們,陸九千歲身邊的人雖然厲害,但他們要是能完成今天的任務。上頭說了,每人賞金千兩。”

幕僚恭敬的退下,把朱蒿的意思傳達給屬下。

最後在朱蒿的一聲令下,驛站旁邊的馬棚燃起了火,借著火勢的掩護,一大批人沖向了他們驛站。只是躲在密林間的朱蒿很快的就接到幕僚的消息,“大人,不好了。驛站那裡,咱們明明是在井水裏下了藥的,可是咱們的人沖過去時,驛站裏的人根本就沒事。陸九千歲身邊的黑影很快的就把咱們的人給殺了。幸好那些人身上都沒有什麼證明他們身份的印記,要不然咱們可就真的得罪了陸九千歲了。”

朱蒿呸了一口痰沫,他自己本來就是個世家公子,後面仗著妹妹入宮當了皇宮,他們闔著族人的身份水漲船高。現在讓他這樣一個在富貴鄉里浸/yin多年的人來對付陸淮起這種心思狡詐縝密之人,無異於以卵擊石。

朱蒿不甘但又無可奈何的吩咐下去,“走!讓剩下的人趕緊離開這裡!”就連他自己,也得馬上轉移。

驛站裏,童萬金攤了攤手,扶額,很是無奈的說著,“好了,你也不要怪他們了。如果可以,誰願意得罪你陸九千歲啊。還不是……被逼得。”童萬金看著手裡剛傳來的密報。

他們今天在要到驛站時就有密報說朱蒿帶人已經先行一步埋伏在驛站的旁邊了。當時他們還覺得奇怪,這個朱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竟然敢把主意打在他們身上。

直到剛才,有一份密報傳來。所有的疑惑都被解開了。

原來如此。

殷離靳……

童萬金又不自覺的伸手將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個鎏金小算盤拿起,目光看向陸淮起,“我現在真是覺得……沈傾黎就是你家阿黎的轉世了。”連殷離靳都出動了,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對沈青黎懷揣著怎樣的目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和陸淮起不是一頭的。

像他這樣有著法術的人要是也沖著沈傾黎而來,那已經很可以說明問題了。

陸淮起拿起被他放在手裡輕輕摩挲的那個木雕。木雕是今天白天沈青黎雕琢起來的。香雪香海在幫她們母女兩收拾東西時在馬車上找到的。

木雕上的小人物兒被雕得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有這樣的雕工的,不是他家阿黎還會是誰……

陸淮起滿足的喟歎一聲,將手裡的那個小木雕緊緊的放在胸口。

“萬金,這次要麻煩你一件事情。”陸淮起說道。

“什麼事情?”

……

這一夜沈青黎睡得很踏實,可以說是一覺睡到天亮了。只是等她一睜開眼,她對上的是一雙精利的桃花眼。她眨眨眼,以為自己還是在夢裡。趕緊的又閉著眼睛,可等她再睜開眼睛時發現面前出現的還是陸淮起。

沈青黎驚的直接從馬車上坐起。

等她坐直後卻又發現馬車裏只有他們兩人。她的娘親早就沒有了踪迹。

“我娘親呢?”沈青黎一急,她娘親要是看不到她,肯定又要難過的哭了。

陸淮起倚靠在馬車的車壁上閉目養神,“她交由萬金照顧了。放心吧,萬金一定會把你娘親平安的送到西梁的。你們母女兩會再相聚的。”

沈青黎慌的又趕緊將窗簾一掀,發現他們現在乘坐的只是一輛外表看似極為普通的馬車。馬車這個時候正在一條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行駛著。一隻大手伸來,沈青黎被撲倒。

等她再反應過來時,她發現她整個人已經在陸淮起的懷裡。

她掙扎著想要從陸淮起懷裡爬起來,哪知一陣天旋地轉,陸淮起已經在她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