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鯉魚跳躍龍門——一躍而起!①

發佈時間: 2022-10-29 11:5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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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到了陸淮起的“生辰”日。

往年陸淮起從來不給他自己過壽,今年卻是提前好幾日和文武百官們打了招呼。文武百官們哪個敢明面上得罪他這個九千歲啊,在被他打了招呼後,紛紛使出渾身的解數來為他準備生辰禮。

這天,天才剛濛濛亮,九千歲府外就已經車水馬龍,熱鬧一片了。

等到天色大亮時,來往的馬車和客人甚至已經把九千歲府外的街道都堵了個水泄不通了。後院裏。香雪香海一早便將沈青黎從床榻上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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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將她拉到銅鏡前,對她就是一番的妝扮。

等把她梳妝打扮後,才把她帶到朱氏的面前。今天的沈青黎身穿一件海棠花色的衣袍,優雅華貴。一頭墨發綰成元寶髻,髮髻間輕簪了一根雪青色的步搖,襯的一頭黑緞似的順發更顯潤澤柔亮。

而她雪白粉嫩的臉頰也經過香雪香海巧手的妝扮,略施粉黛,更顯靈秀婉約。

朱氏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上前將她身上的衣袍又仔仔細細的整理了一遍。

“也不知這九千歲是怎麼安排,之前也不先通知我們一下,今天突然就讓人來告訴我們母女,說等下要讓我們母女出來見人。”朱氏有些無奈的輕聲抱怨著。

她們母女兩是南曇人,若是今天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了醜,肯定是要被整個西梁人輕視。若是能提前通知,至少有個準備的時間。

香雪香海笑著在邊上安慰著朱氏,“夫人,九千歲心思縝密,他做什麼事情都有他自己的安排。想必有九千歲在,今日也不會有人敢輕視夫人和公主殿下的。”

話是說的好聽,可世事難料啊。

朱氏心裡總是覺得不安,眼皮一直在跳動。

總覺得可能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沈青黎知道她娘親的性子,凡事總是往悲觀的方面去想。她拉過朱氏的手,輕聲的安慰著,“娘親,不用擔心。咱們既然已經來了西梁,總有一天是要出來見人的。”一直被陸淮起庇佑著,然後一直待在九千歲府裏,那豈不是成了陸淮起豢養的金絲雀了嗎?

事情已經這般了,朱氏也只能歎著氣點下頭了。

香雪香海又趁機道,“夫人、公主殿下,時辰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去前院吧。”陸九千歲早就安排好了,今天除了邀請滿朝文武百官,他們的女眷也一併被請來。

若不然,總不能讓她們母女兩往他們一幫文武百官中間坐吧?

那於理不合啊。

沈青黎遂是牽起朱氏的手一起去了前院。前院裏,男女賓客被分開。男客們在水榭軒的左邊,女客們在水榭軒的右邊。

中間設定了一面屏障,兩方的人都不能直接看到對面。

沈青黎母女兩剛在香雪香海的引領下走到水榭軒的右邊,院子正堂處有個太監尖利的通禀聲就響了起來,“皇上駕到!”

一聽是皇上駕到,場上眾人連忙放下他們手裡的事情,紛紛下跪。

皇帝雖只是個傀儡,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皇家的臉面還是適當的要維護的。

沈青黎跪著的地方也看不到當今的小皇帝。但一想到小皇帝是到了九千歲府裏後才有太監通禀,而不是剛到九千歲府門口就有人來通報然後所有賓客都出去迎駕的,就可以猜到小皇帝在滿朝文武百官中的地位也是極為尷尬的。

“起身!”又有太監扯著嗓子尖聲的喊道。

水榭軒的左右,所有人都從場上站起身。沈青黎拉著朱氏的手腕也從地上起身。本來她們母女剛才一進來,香雪香海再介紹一番,場上的女眷們自然就認識她們母女了。

可小皇帝突然到來,被小皇帝中間這麼一打岔,香雪香海剛又要向場上的女眷介紹沈青黎母女兩。水榭軒左邊又傳來太監的尖利的聲音,“落座!”

這是小皇帝落座了,場上賓客們也要落座的節奏。香雪香海不得不先把沈青黎母女兩帶去事先就為她們安排好的位置坐下。

沈青黎母女兩剛坐到座位上,場上一眾女眷的目光就剜向她們了。有聰明的通過香雪香海這兩位侍女的身份判斷出沈青黎就是南曇送來的那個人質公主了。

好歹是個公主,進場時九千歲府裏的下人都沒有給介紹一下,足見她們母女在陸淮起心中的地位也是極低的。

場上女眷們一下子就輕視起這個從南曇過來的人質公主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先是開口提了西梁鎮遠大將軍帶兵攻破南曇國門的事情。其他女眷紛紛加入討論。等眾人說了一通後,平王妃突然開口向沈青黎發起難來,“湘河公主殿下,你在這裡可知,你們南曇新皇在登基後就命人又向西梁遞送來降書了。唉,這降書一遞,你恐怕這是一輩子都回不去了。”

南曇先帝在位時,已經遞過投降書了。這新帝登基,按理說可以不用再遞送的。

偏偏新帝一登基,就又急不可耐的向西梁遞送來投降書,足見南曇新皇對西梁是有多麼懼怕。

身為一個西梁人,所有人提起這件事情,臉上自然是自豪無比的。但在這樣的場合,用這樣的一個話題來做開場白,顯然是奚落貶低沈青黎的成分居多。

你們南曇的新皇都已經算是西梁的一條狗了。你這個南曇的人質公主,自然是要在西梁做一輩子的狗了。

平王妃話裏的意思就是這樣的。

心思純厚如朱氏,也聽出了平王妃話裏的意思。朱氏臉色一白,沈青黎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平王妃是先帝第五個皇子的王妃。先帝駕崩後,五皇子被封為平王。平庸無能的王爺之意。平王妃卻是生了一張利嘴,歷來就會擠兌他人。

平王妃唇角又是輕輕一勾,繼續擠兌沈青黎,“湘河公主殿下,陸九千歲和我們西梁的大長公主殿下夫妻伉儷情深。在九千歲心裡,想來是根本沒有人可以取代她的。湘河公主殿下剛來西梁,有些事情你可能還不清楚,本王妃這個西梁人算是東道主了,自是要先提點你一把,莫要把多餘的心思放在九千歲身上。”

小蹄子,別以為你住進西梁的陸九千歲府,你這個人質公主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陸九千歲即便是個太監,他心裡最看重的還是死去的大長公主殿下。你啊,再會浪,再會勾/引,也算是個不上檔次的見妾。

見妾就是奴才,你一個奴才,以後別在我們這幫西梁人面前裝喬拿架子。

拐著彎把沈青黎給鄙視了一番,朱氏一個當娘的,聽人這樣擠兌她的女兒,心裡愧疚無比,偷偷的抹起眼淚來。

沈青黎本來也沒有真的把平王妃的話聽進耳畔裏,但見朱氏這麼一哭,她自然是不能就這樣忍過去的,“謝謝王妃的提點,王妃這般關心臣女。臣女感激不盡,只是就像王妃剛才所說的那般,九千歲和大長公主殿下伉儷情深,臣女可不敢對九千歲有什麼宵想。今日宴畢後,臣女會把王妃的這般提點告訴給九千歲,也好告訴九千歲臣女初來乍到,就能遇到像王妃這樣願意提點臣女的好人。”

沈青黎並不知道面前這個說話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但看她身上的穿著打扮應該是個王妃身份的人。

她這便開口稱呼她為“王妃”。

而她這明面上是在讚歎平王妃的賢良,實則……要是真把這話告訴給陸淮起,陸淮起還不得要扒她的皮。

平王妃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搬出陸淮起這個靠山,言語舉止之中也半點沒有身為人質公主該有的意識。

一時間她被沈青黎說的心中有了恨。

她這邊眼珠子轉了轉,剛想開口再跟沈青黎開懟。水榭軒的另一邊,小皇帝輕抿了一口小太監送上來的清茶後,便看了一眼水榭軒處的那個日晷。

他眼睫微眨。

又是緩緩的放下了手裡的茶杯。在他收回手之際,九千歲府的管家急匆匆的走進水榭軒來到陸淮起身側。主僕兩人圍在一起,低頭說了一些話後管家轉身要離開。

小十二清了清嗓子,非常適宜的開口喊住了管家,“九千歲,你這管家行色匆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管家頓住脚下的步子,回頭向陸淮起看過去。

陸淮起揚唇含笑,“陛下不必介懷,只是一介小事。”

“小事?”君臣之間,虛以為蛇,兩人都在滿場的文武百官前裝的對對方極為關心,“恐怕不是吧。朕可是聽到了一牆之隔傳來的哭泣聲了。”

哭泣聲?在小皇帝話落下時,一牆之外,的確是有淒厲的哭喊聲響起。

滿場人一時間都將目光落在陸淮起身上。陸淮起乾脆向管家努了努嘴,管家知道他的意思,這才雙手一抱,躬身對上座的小十二稟報著,“啟稟皇上,府門外有一女子,自稱她才是咱們西梁的二公主。她說之前的那位二公主殿下並不是真的公主殿下,她才是先帝的二公主。”

管家稟報完,小十二就扯著嗓子急切的說道,“那還不趕緊將那位女子帶上來。”

眾所周知,當朝的二公主殿下因為被下蠱發了瘋,刺傷了大公主殿下,間接導致大公主殿下香消玉殞。因為二公主殿下的這件事情,陸淮起這個九千歲在以後的日子裏可是沒少折騰二公主殿下。

就在今年新年之際,二公主殿下終於在監牢裏結束了她被折磨得人生。

可這個二公主剛死,哪裡又冒出一個二公主來了?

滿場人都極為好奇。

這件事情也很快的傳到了水榭軒右邊的女眷耳畔裏。沈青黎在這時還完全沒有預料到她這個南曇的人質公主的身份即將因為這個突然出現的“二公主”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