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亮承認他長這麼大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但也是第一次就被嚇得失禁了。
他覺得褲子裏有什麼暖暖的東西流下來,他哆嗦地看過去,確定是自己尿出來了。
蘇瑾嫌棄地掩了掩口鼻,道:「看來老闆是考慮好了。」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趙亮一個勁地說着,彷彿魔怔了一樣。
蘇瑾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既然這樣,簽字畫押吧,白紙黑字寫明白了,才有法律效應,雖然你不是講道理的人,但你若是反悔了,會有人跟你講道理的。」
趙亮害怕得都快握不住筆了,他時不時會看一下前面還巋然不動着的幾尊大佛,多看一眼恍若壽命都要斷一截似的,他連忙收回視線。
蘇瑾瞧著寫得明明白白的字據,擺了擺手,緊閉的大門重新打開。
陽光照耀進來,本是陰沉的屋子倏地明艷了起來。
趙亮在兩人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出了小樓,他似乎還沒有完全回過神,整個人走得東搖西晃,好似隨時都會倒下去那般。
他一邊走着一邊小聲嘀咕著,「他們看不見我了,是不是?我們已經出來了,是不是?」
男子點頭,「老闆,我們都出來了,我們都安全了。」
趙亮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激靈,推開了扶著自己的兩人,拿出自己僅剩的一點尊嚴,回過頭,齜牙裂齒地看着那棟小樓,「我、我不會、不會善罷甘休的。」
男子知道自家老闆只是在說糊塗話,默默地替他打開了車門。
趙亮一邊不肯服輸地放着狠話,一邊加快速度地坐進車裏,然後用力地拍打着駕駛位的椅子,「快走,立刻走。」
小樓裏外都恢復了安靜。
附近的居民瞧著揚長而去的幾輛車子,大概都在好奇裏面發生了什麼事,這群地頭蛇怎麼就跑了?
蘇瑾站在窗前,俯瞰著離開的那些人,得意地笑了笑。
盛厲霆站在她身側,打趣道:「你就不怕他們真的請了鑒定師傅過來?」
「小四爺是忘了我也略懂一二鑒寶方面的知識,糊弄糊弄一些自以為是的門外漢還是可行的。」蘇瑾收好了字據。
盛厲霆輕輕地戳了戳她的鼻子,「這群人不會輕而易舉地放棄,他們肯定會逮著機會再跑來耍小動作。」
「想必他們也不敢了。」蘇瑾掩了掩嘴,「那個老大竟然被嚇得尿褲子了。」
盛厲霆溫柔地順了順她的頭髮,「那兩姐弟你又打算怎麼處理?」
「我們也只是暫時的住在這裏,這既然是他們的家,以後離開的時候就還給他們。」
「就怕我們前腳剛走,那群人又跑過來了。」
蘇瑾眯了眯眼,「小四爺的意思是斬草除根?」她做出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
盛厲霆握住她的手,「不用這麼嚴重,畢竟我們是良好公民,得以理服人。」
蘇瑾道:「小四爺打算怎麼講道理?」
「都關起來吧,什麼時候聽話了,什麼時候放出來。」盛厲霆深明大義的點了點頭,似乎覺得自己可講道理了。
夜幕黃昏:
「叩叩叩。」陳寧推開了房門。
盛厲霆坐在窗前翻閱著書本,聽見腳步聲,雲淡風輕地詢問著:「都抓住了嗎?」
陳寧如實交代道:「這些人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鋪子已經人去樓空了。」
「看來是藏起來了。」盛厲霆合上書籍,抬頭,「這兩天你跟着小瑾,這丫頭閑不住肯定會出去玩。」
「我會派人跟着蘇小姐的,更何況她身邊有那些人的存在,不用擔心。」陳寧道。
「那幾個人不能長時間暴露在外面,有你跟着,我放心一些。」盛厲霆將書本放在一旁,「我出去了也走不遠,你不用跟着我。」
陳寧蹲下身,替自家爺按了按腿,他道:「南方潮濕,爺是不是很不舒服?」
盛厲霆不以為意道:「就是有些酸痛,沒什麼。」
「我會替您安排醫院,該複查了。」陳寧算了算日子,肯定道:「這周五就到時間了。」
「我現在只要去醫院,我舅舅肯定會立刻發現我們的蹤跡。」盛厲霆站起身,「過段時間再說。」
「爺,我其實有些不明白,就算雷先生反對您和蘇小姐在一起,可是您和蘇小姐只要是兩情相悅,為什麼要過問別人是同意還是拒絕?」陳寧問。
「只要我們一暴露,我想小瑾就會脫離我的視線,或許等我再找到她的時候,一切都變了。」盛厲霆眉頭緊蹙,「舅舅有多少事情瞞着我們,沒有人知道,安全起見,我不能冒險。」
「可是盛家也不是小門小戶的家族,怎麼能被雷先生牽着鼻子走呢?」
「沒有人能夠不露痕迹地進行一個實驗長達二十年,我舅舅的心機,怕沒有我們猜到的那麼簡單,他比我想像中的更可怕。」盛厲霆站在窗前,「他背後有多少實力,無人知曉,在對手底細不明的時候,硬碰硬是最愚蠢的方式。」
「難道要這麼躲著一輩子嗎?」陳寧看着自家爺的背影,本是可以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鷹,卻屈居在這麼一個偏遠的小鎮,他都替自家爺不甘心。
盛厲霆笑,「這不是躲,這是我曾夢寐以求的日子,擇一座小城與一人終老,三餐四季,暮鼓晨鐘,歲月靜好,安之若素。」
陳寧不敢再多問,今天的他已經話多了。
夕陽落幕,老舊的庫房裏,有一聲沒一聲地傳來異響。
趙亮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腦袋,他不敢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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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對面的男子正玩著飛鏢,對於低頭不語的趙亮,同樣是保持着沉默。
趙亮坐不住了,站起身道:「哥,你得替我找回面子。」
「你說得那麼玄乎,我如果上門還不是自討苦吃?」男子放下手裏的飛鏢,拿起一瓶酒,猛地灌了幾口。
「他們總有出來的時候,我當真是咽不下這口氣,李連欠我一千八百萬啊,現在就這麼被抵消了?如果被傳出去,我以後還怎麼在道上混?」趙亮扔下酒瓶子,齜牙裂齒地說着。
男子瞥了他一眼,「我也不是不可以幫你,但你得給我多少酬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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