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城只覺周身的血液都在倒灌。
實在沒想到,韓笑的心裡隱藏著這麼多事情。
「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說了這麼半天,施城還在糾結這件事。
韓笑一偏頭就看到施城緊蹙的眉頭,她不禁笑了。
「告訴你之後,你是不是要替你的青梅報仇?還是替你父母報仇?」
她大約也是瘋了,才會說這樣傷人的話。
其實韓笑心中很清楚,施城的心柔軟地很,根本辦不出那樣的事情。
他猶如一隻蝸牛,看上去外表堅硬,其實連那個殼都不曾有,只有柔軟的內在。
果不其然,施城的臉上現出複雜的表情。
他不知如何表達現在的心情。
這些年來,施城最無法釋懷地就是父母突然離開,恨他們的不近人情,連奶奶去世都不曾歸來。
就連他跟韓笑的婚禮,也只是在電話中問候,差人送來禮物而已。
施城覺得他被拋棄了,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拋在這片出生地上。
突然憎恨多年的事情被解開,他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故意疏遠的父母。
韓笑頹然坐在沙發上,適才被放在桌上的酒瓶重新撿起來。
她心中鬱結地很,話說開的這一剎那,就意味著一切都走到盡頭了。
其實,當初在愛上施城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們兩人註定不會是喜劇收場。
喝到最後,韓笑已經分不清,到嘴裡的是酒水還是淚水,只覺又苦又澀。
施城恍惚回首就看到這一幕,心中一疼,劈手就把酒瓶搶下來。
辛辣的酒水衝進韓笑的口鼻,令她接連咳嗽了好多聲,連眼淚都嗆出來。
許是覺得不盡興,她猛撲上去,「給我!」
「別鬧。」
施城啞著嗓子輕斥。
若是換成剛剛進門時的語氣,韓笑估摸著還能撐幾個回合。
可眼下施城的聲音輕柔下來,她就再也忍不住了,「你不是要知道真相嗎?現在你知道了,你折磨我呀!」
任憑韓笑捶打他,咒罵他,施城始終默默承受著。
到最後,韓笑無力地滑座在地上。
「結束了。」
這三個字像是在兩人心頭上訂了一個釘子。
施城只覺渾身上下的血液在燃燒,他胸口又痛又悶。
囫圇著將韓笑自地上抱起來,直接丟在單人床上。
韓笑的眼瞬間就模糊了。
沒了往日的溫柔,今晚的施城更像是一頭暴虐的獅子。
可韓笑卻格外配合。
兩人心底僅存的火苗在燃燒,待時間到了,便只剩下灰燼。
最後,韓笑被疲憊裹挾,昏睡過去。
一身汗漬的施城卻坐在床頭抱頭痛哭,他不敢發出太大聲音,唯有不斷抖動的肩頭才能宣誓他此刻的悲痛。
翌日,待他轉醒時,床頭是一碗熱粥,可床上早沒韓笑的影子。
自那之後,兩人便再沒聯繫。
恍若不曾認識,施城不肯回家,整日都宿在酒吧。
至於韓笑是否在家中,他不敢問,怕打了像在趕她離開。
又害怕她其實從那日離開后就沒回去過。
施城想回家,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韓笑。
分明知道過去曾發生的事情跟韓笑和自己都沒有關係,可兩人都是這連串事情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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